对于这个临前托孤,季越东惊觉诧异,要知道他作为季老的养子,在季冠德这几年身体状况堪忧时,大权在握算是把能做的都给做了。他自负了解整个季家,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养父竟然藏得那么深。
他想到季冠德昨夜说的话,那位永远高高在上威严深重的人几乎用上了恳求,他说,季舒身体不好,我一直把他放在瑞士让人在家里照顾着,你替我把他接回来,替我照顾他。
最后一句话是,季家的一半股份都在季舒那里。
这让季越东憋了一口气,季冠德说到底还是不信任他,觉得他不会好好去办事,便用股份来做诱惑。
季越东狠狠吸了一口烟,短小的烟头闪烁火星被他掐灭,夜风吹扬起他的发丝与衬衫衣角,他的脸陷入黑夜中,人人都说季越东就是季家的一条狗。
季冠德在的时候他是季冠德养的狗,如今季冠德死了,又推出来了个季舒。季家的狼犬脖子上的绳索换了主人,季越东摸着脖子,翘着嘴角无声嗤笑。
季越东到达蒙特勒,他来之前已经与一直照看季舒的看护联系过,是从季家出来的老人了,约莫六十,后背却佝偻得厉害,一辈子都在为季冠德卖命,季越东喊他梁叔。
在去见季舒的路上,季越东问起季舒,梁叔告诉他,季舒昨夜没有睡好,早上家庭教师来了,他也没起来,现在还在房间里睡着。
季越东看了眼时间,手表还未调整,可估摸着也该是下午了。这地方不大,到处都是湖和植被,空气很好,季越东和梁叔一块走到了季舒住的地方,是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房,三角顶,白色墙砖,周围栽着棕榈树。
到了之后,季越东站在白色木门前,对梁叔说道:“既然季舒没睡好那我明天再过来,正好我也要倒时差。”
他眼皮微磕,英俊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梁叔笑道:“应该的,季少房间我给你准备好了。”
季越东摆摆手,客气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梁叔拉开门,迎着季越东进去,“不会的,房间有很多,季小少爷住在三楼。”梁叔说着已经把季越东的行李箱给拿了过来,“走吧,我带您去房间。”
季越东在一楼住下,房间朝阳,推窗就能看到一片银白雪景。季越东多看了两眼,而后坐到床边,他捏着眉心,褪去身上的外套,拉开新换上的被子睡下。
再次醒来,天已暗,屋内灰蒙蒙一片,窗口还是开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