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季舒把头靠在季越东肩膀上,他的渔夫帽掉在了季越东的腿上。季舒动了动,季越东替他拿在手里,低声问:“还带吗?”
季舒侧过头,他点了点头,季越东就把帽子拿起,要替他戴上时,手腕却被季舒拉住。季舒拿过那顶浅咖色的渔夫帽,挡在外侧。而后只是两秒,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季越东的嘴角,季舒戴上帽子,重新闭上眼,脑袋在季越东肩膀上蹭了几下。
耳机里反反复复播放着《bridges》,quot;wouldgobackifyoucould/ldon'tthinklwould/yside.quot;
一人一只耳朵,音乐缓缓钻入心里,从纤细的神经开始,慢慢爬上去,把他整个人包裹。
就着夏天即将结束的光里,季越东怔怔地看着车窗外飞起的白鸽,干爽微热的风,摇摇摆摆的树丛和一些些散布在玻璃上晕开的光斑。
电车停靠有人下车,浪很大声,淹没着细碎的沙砾。他像是变成了一具化石,风干了的石块下是密集的鼓点,从里面破开,喉咙里像有什么在sāo动。他侧头想去看看季舒,浅咖色的渔夫帽上绣着四个字“热爱生活”。
晚上住的是当地名宿,房子里大多都是中国游客,他们住在二楼,两个人一间。
季越东拿着大部分的行李,季舒就在脖子里挂了个微单,口袋里是装零钱的小包。他把行李拿到楼上,季舒推开门进去,脱了鞋就往床上趴。
季越东关上门,替他把脖子里的微单拿下来,季舒微微仰头,圈着的细绳掠过发梢,他重新躺下去,黑色的头发软趴趴贴着额面。
季舒听到卫生间响起水声,而后又是渐近的脚步,他侧头平躺着看向季越东,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他说:“好累哦。”
季越东没注意他,而是低下头理着行李,季舒翻了个身,从床中央滚到了床边,他问:“今晚我们睡一起吗?”
季越东把季舒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叠在一旁,又把睡衣放在床边,他听到季舒的话,抬起头来。
季舒趴在床上,支着两只手,下巴磕在掌心里,他看到季越东点头,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偷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