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诏书是假的吗?
上面的玺印以及凤印是假的吗?
太子妃……是假的吗?
还是说,只有上头说的,“子楚太子之妃已然生擒拓跋缺所树傀儡,也剪除了其在王城内的党羽”,可能是假的?
这些问题在周围许多人的心里响了一遍又一遍,却是无人敢当面问一问这位年纪不大,却是已然足智多谋的魏先生。
同样地,魏玄冲也没法在此时向身边的这些人问上一句:子楚太子之妃,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只是留下了那句话,告诉身边人这是假的。
而后,他便回到了供他小憩的简易帐篷里,沉思起来。
他拿起纸和笔,用商言给拓跋缺写下计策。
“莫向西,莫回头。向东接女王,挥师南下尤可期。”
他一边写下短短几句的话语,一边喝着酒囊里的烈酒。
很快,酒囊便被他喝得一滴都不剩了。
“有朝一日取神都,则可自南定北都。”
魏玄冲将这张纸折了一下,又一下。
待到它能被轻松塞进酒囊后,便又用油纸将其包裹起来,把它塞入喝干了的酒囊之中。
在做完这些之后,他便唤来亲信。
将那自王城而来的诏书以及酒囊交给对方。
魏玄冲:“你且挑出一个两百人的小队,向东去追摄政大将军。”
“是!”
魏玄冲:“见到大将军之后,便把这封诏书交给他。就说……上头的玺印与凤印都是真的。宫城恐已被人拿下。玄冲……且率军去王城解围,还请将军稍安勿躁,等上几天。
“若是十日之内收不到我的消息,就让他别再回来了。你给他呈上这个这个酒囊。该如何做,我已给他写好了。至于他愿不愿听,便是他的事了。
“你就告诉他——玄冲给他的最后忠告,便是希望他能好自为之,别再一意孤行了。”
王城,
宫城正殿。
已经重新修葺过了的这间殿堂可称得上是金碧辉煌。
可赵灵微的身上依旧穿着那套战甲。
她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别人——不可松懈,你们还需继续警戒。
先前俞松谋告诉她,打仗时切不可一次就把所有的人马都押上。
因而赵灵微便把手上本就不多的人手分为了这会儿的主战队伍,以及后续的支援队伍。
她的千鹘卫于殿内和殿外守着她。
向天鸽则继续替她整理起了各类的地理志,以及那些记录了魏国与他国来使之间交往的书册。
看起来,他们已经在为太子殿下的归来,以及对于魏国土地的进一步收复做起了准备。
但这会儿到底还不能称得上是局势已定。
于是负责指挥后续支援部队的达奚嵘与韩云归此时就站在正殿的中央。
他们正在看着从太子的寝宫搬来的沙盘。
盯着它,也琢磨着这两日内还有谁可能会打到王城来。
两人还时不时地用手指指这里和那里,再在沙盘上比出一个路线,以此来进行无声的交流。
至于公主殿下,她则正看着那些已然被整理好了的,讲述魏国地理的书册与图册。
只是她的眼睛虽看着书册,心思却是有一大半都放在了那些细微的声响上。
她在听着从城外隐约传来的厮杀声。
以及那可能在任何时候响起的,告诉她此战结果如何的战鼓声。
“咚!”的一声从远处传来。
那让赵灵微在一瞬之间坐直了身体。
伴随着那一连串的鼓声,公主殿下又感受了一把那头皮发麻的感觉。
而当她听清那是在告诉她此战已胜的鼓声时,她便激动地站起身来,甚至差点要把手上握着的那卷书册给甩飞出去。
在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份失态后,公主殿下连忙稳了稳自己的气息,且还把那卷书册握于手中。
然她却还是抑制不住地把那卷书握再手中,越卷越紧。
“方才那阵鼓声,不是已退敌,而是……此战已胜?”
赵灵微的这句话是用商言说出的。
因而,在韩云归点头时,达奚嵘只得疑惑地看向那头的向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