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姝等得无聊,正准备拿着一卷佛经搁在案上抄。
门哐当一下被推开,抬头望去,沾了外头一身冷意的少年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
“你来了?”
荀卿僵硬地颔首,他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因为要替白术守夜,他无法静下心来打坐,硬生生坐在外头熬了三天。
“你怎么不过来?”
“外头冷,怕过给你。”
芙姝上下打量他一眼,又将目光转移回身前的书案:“你何时这样替人着想了?”
“……”
“既然师兄这样替人着想,我这儿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一下师兄。”芙姝非常诚恳地打着坏主意。
荀卿站在门口的一片漆黑中,眉目虚掩在其中,大半张脸的轮廓都瞧不真切,可那双眸子湿漉漉地望着她,似乎有些无措,又有些欣喜。
他问:“何事?”
芙姝扬了扬手上只写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几个字的空白经卷。
少年垂目,寻了一块墙角径自坐下:“尊者一看就看出来了,我才不帮你。”
只要不去瞧她那双摄人心魂的眼,他的道心便会坚定不移。
坚定不移……
芙姝眼里顿时闪烁着泪光。
“他只是说下山后每日抄一遍,可也没指定让我抄,再说了,我仙螺里还有那段话的证据,你不信我放给你听!”
少年喉咙滚了两滚,难堪地出声:“别——”
让他留一块遮羞布吧……
说时迟那时快,芙姝早已握着仙螺循环播放着那句证据。
佛者威严刚正的嗓音萦绕在耳畔,狠狠地撕开他的遮羞布,毫不留情地鞭笞着他肮脏的道心。
少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极了,他因为熬夜而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芙姝手上的仙螺,似乎她攥着的不是仙螺而是自己的心,攥得他喘不过气。
真过分!
怎么所有人对他都这么过分?!
他垂下头,咬紧了牙关,乌发遮掩下的眼眶红得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