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手打了自己无数个耳光,撕心裂肺的折磨着自己,也拉不回跳下残崖的江殊殷。
江殊殷离去后,他曾发疯的喝过酒,喝的烂醉如泥,想尽一切方法折磨自己,将自己折磨的遍体凌伤。
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原谅自己:是他毁了江殊殷,而江殊殷,恨他。
画下他的画像,用笔墨记下曾经所有的一点一滴,沈子珺很怕时日太长,会忘了曾经的过往。
弄玉前来开导他:“殊殷的身世,他迟早会知道的,哪怕不是你,也会有别人,终究都是一样的痛苦。他的身世就像深埋地底的毒瘤,他只有度过,今后才会再无隐患的快乐下去。”
对此,沈子珺无力的阖上眼。
他原本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天各一方,岂知那人竟被封印,再也回不来了。
时隔一百二十年。这些年里,沈子珺变得愈发沉默冰冷,每天一日三次的擦拭着他的佩剑,编了一条金色的剑穗,悬于他的佩剑之上。
贴身装着还未归还的碧色玉佩,每至他生辰之日,为他供上一碗馄饨。
在他的心里,江殊殷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直到,遇见一个人——薛墨辕!
不知为何,从见到薛墨辕的第一眼,沈子珺就有一种想把他往死里打的冲动。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混混,也不是因为他不怕自己,更不是他脸皮比较厚。
而是因为几句话:
“沈峰主似乎很喜欢吃馄饨,不如我做给你吃如何?”
“这剑穗挺好看。”
——他做的东西,他做的馄饨。岂是你能染指、你能做出的?
而在泣城相遇之时,那货腼腆一笑,扭捏着道:“沈峰主,你的心意我领了。”
沈子珺僵硬着脖子转过来:“你,你说什么?”
什么心意?他干嘛了??
不料薛墨辕根本没解释,只是百媚千娇的看了眼沈子珺,只差红了脸:“讨厌~沈峰主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不过既然是你要求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再重复一遍吧,我刚刚说,你的心意我领了。”
“……”
沈子珺又受到重创,猛地向后一退,犹如当年那般扶住桌沿稳住身形,只差捂着心口,内心恶寒。
要不是平静了四百二十年,他真的很想揪住他的领口,一字一顿的咆哮:“我干嘛了!”
因为这个人,又让他想起,当年被江殊殷折腾的恐惧。
直到这时,沈子珺才忽然明白:也许,他想归想,可是对那个人还是有心理阴影的,并且至今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