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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遥当即福至心灵,知道又是该自己收礼物的时候了。
淑妃大手一挥,命人送上来成套的碧玉翡翠首饰,从簪子,到耳铛,再到项链,再到镯子……应有尽有。
“这可是母妃多年的珍藏,今日拿出来给你,算作是为你和怀叙新婚的贺礼,遥遥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母妃再叫人去选。”
这世上哪有人会不喜欢翡翠的?
公孙遥按捺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激动,乖巧点头:“很喜欢,母妃不必再费神去挑其他的了。”
“那便好。”
淑妃乐得开心,拿起那只翡翠镯子,想要亲自往公孙遥手上戴。
哪想,下一刻,便有个小太监模样的人慌里慌张地从外头跑了回来,道: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九皇子,九皇子……不是,瑞王,瑞王殿下和二公主,适才一道在太液池上泛舟,不小心双双落水了!”
作者有话说:
二公主:嘴碎的代价qaq
◎早早地回来陪你睡觉◎
三月的天还不是那么暖和,即便已经回春,但也远没有到可以下水游荡的程度。
公孙遥和淑妃一道赶到太液池畔的时候,李怀叙已经在附近的阁楼中自己找了间屋子,褪去了浑身湿透的衣裳,裹了几床棉被取暖。
淑妃在门外把衣裳递给公孙遥:“这混小子,辛苦遥遥进去帮他换个衣裳了。”
昂?
公孙遥一脸诧异地接过,在赶来的路上可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这等活。
要她去帮李怀叙穿衣裳?
那不如直接把她也推去湖里来的痛快。
她接过装着衣裳的包裹,就如同接过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抱在怀中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她想说,要不直接交给房里的小厮吧,李怀叙今日进宫的时候,带来了家中贴身的随从长阙,长阙估计都比她更清楚李怀叙的身体……
可她看了看淑妃的样子,还是将那些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好,我这便去。”
她缓缓地抬起手,敲了敲房门,随即里头便传来一阵小跑的声音,门一打开,里面果然是长阙。
“娘娘同王妃来了!”长阙惊喜道,“殿下正在里头……”
他机灵地看了看公孙遥手里抱的东西,瞬间意会,从房间里出来:“那便辛苦王妃进去陪陪殿下了。”
“……”
“没事,不辛苦。”
公孙遥脸上撑着笑,与他面容和善道。
待到房门啪嗒一声在她身后关上,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投进了狼窝。
她看见坐在榻上的李怀叙,正用一双疲惫潮湿的眼睛望着她。
他的身体一层一层裹了不知道几床的棉被,微微靠着墙壁蜷缩;湿漉的头发上盖了一条白净的帕子,似是想要依此吸干脑袋上的水。
明明是十足可怜的模样,可她居然一瞬只觉得滑稽,不禁笑出了声。
“你还笑?你夫君我已经这么可怜了,你是怎么还笑的出来的?”
李怀叙面容惨兮,稍微抬了抬下巴,目光盯紧她手中的包裹:“那是帮我带的衣裳吗?你是来帮我穿衣裳的?”
闻他此话,公孙遥霎时收敛起了不该有的笑意,隔着老远将包裹扔到他的榻上:“我才不是来帮你穿衣裳的,我是来给你送衣裳的。”
“那你送完了,怎么还不出去?”
“……”
公孙遥站在原地,瞪着他的眼神不禁带了点怨念。
李怀叙十分了然:“一定是母妃叫你来帮我穿衣裳的,可你不敢告诉母妃,你我压根就没有……”
“你住嘴!”
生怕他说出那两个字,公孙遥着急地跺了跺脚,真想冲上去将他的嘴撕烂。
可李怀叙的嘴,哪里会有由得他人的时候。
“住嘴有什么用?母妃叫你来帮我穿衣裳,那就是在我不曾穿好衣裳前,你都不能走出这间房门,就算我住了嘴,这屋子也就这么大,且还没有屏风,王妃,你想躲到哪里去?”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开始一层又一层地剥落裹在自己身上的棉被。
原先湿透的衣裳都已经被扔在了地上,棉被底下,是他一干二净到什么都不曾穿的身体。
公孙遥意识到的时候,耳根已经开始滚烫,目光随意动了动,便能看见层层遮掩下的小麦色肌肤同若隐若现的锁骨。
她不敢再四处乱看,干脆转过身去,不动声色地面壁思过。
而李怀叙穿个衣裳,便如同姑娘家沐浴一般。公孙遥觉得自己面对着墙壁,足足煎熬了有三天三夜之久,才终于听到他说了一声“好了。”
可她还是不敢完全放心地转过身去,只能双手遮眼,慢慢地,慢慢地回头。
透过食指同中指分开的间隙,她看见,李怀叙果然是正正经经穿好了衣裳,没有作假的。
她心下松了一口
', ' ')('气,双手也跟着放了下来。
李怀叙却嗤笑:“真是奇怪,人家妻子同丈夫,不说琴瑟和鸣,温柔体贴,好歹也是能够互相信任,互相理解的,怎的王妃对我,就如此没有信任可言?”
公孙遥挑眉,义正言辞:“你想多了,不是单单对你,我是对所有人,都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李怀叙不依不饶:“可是夫妻总归是不同的。”
公孙遥不解:“夫妻能有何不同?”
“那可多了去了。”
李怀叙双手抱胸走到她的边上,勾唇附到她的耳边:“比如,我能将我最赤裸的一面交与王妃,而王妃,也能随时随地……”
“混账!”
不待他的话说完,公孙遥便先一把将他推开。
这人真是没个正形,她想,说的话不成体统,说话的样子也不成规矩。说话就说话,还非得附到她的耳边,把嘴里喷薄出的热气都呼在她的耳朵上,叫她耳根发烫……
她觉得自己没脸出去面对淑妃娘娘了。
“好了,有我挡着你,你怕什么?”李怀叙悠哉悠哉的,不以为意,“难道母妃能就凭一只耳朵发烫,就发现我们做过什么吗?王妃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谁说我只有一只耳朵发烫?”
公孙遥摸了摸自己的两边耳朵,悲哀地发现,它们真的是一样程度的灼热。
李怀叙无言,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都怪你……”
她推了李怀叙一把,脸上为难的样子似害羞,又似烦恼。
而李怀叙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脸红,她一脸红,他便想逗她。
好歹是顾念着母亲还在门外,他收敛着没有再与她打趣,揽上她的肩膀,无所顾忌地打开了房门。
“母妃!”他刚叫了一声,便见淑妃的身后,外头的石子路上正有另一拨人过来。
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适才与他一道落水的岐山公主李合宜;而她的身侧,是方才来进宫接她的驸马,如今的金吾卫中郎将薛明睿。
夫妻二人不知是不是刚吵完架,互相脸色都不是很精彩,似各自生着闷气。
李怀叙眼明心亮,喊了一声“二皇姐。”
原本只闷头走路,不曾注意到他们的李合宜,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相看。
“淑妃娘娘。”
再威风的公主,见到皇帝的嫔妃也得行礼。
李合宜偷工减料地向淑妃行了个礼,便将目光正式地放到了李怀叙同他的王妃身上。
“老九。”她皱着崎岖的远山眉,出声道,“好歹是成家的人了,念在今日是你新婚第一日,又是正式封王的好时候,我便不向父皇告你的状了,但你记得,下回划船,不许贪功冒进,不会做的事情,那便不去做,还没学会又硬要去做的,便是找死,明白了吗?”
公孙遥听着,觉得这公主仿佛在意有所指,悄悄去看李怀叙的脸色,却发现他只是在没心没肺地笑。
“明白了明白了!今日叫二皇姐落了水,实属是我的不对,下回,下回我一定把船学好了,再邀二皇姐与我一道泛舟!”
说罢,他又看了看薛明睿,补充道:“驸马到时也一起来啊!”
薛明睿稳稳地朝他行了个礼:“多谢殿下相邀,今日殿下封王,薛某尚未来得及备好贺礼,改日再命人送到殿下府上。”
“好说好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必弄那些虚的也没事。”
似乎是不想他们俩还会搭上话,李合宜听了不过两句便蹙紧了眉,终于,在听到李怀叙话音落下的时刻,她回头瞪了眼自己的驸马,甩袖径自离去。
薛明睿只得替她向淑妃道歉,而后赶紧追上。
公孙遥望着两人疏离又不得不一起前行的背影,悄悄与李怀叙拉了拉衣袖:“二公主同驸马的感情不是很好?”
李怀叙低头,再次与她耳语:“是,还没我们好。”
公孙遥一噎,拧了下他的胳膊。
两人的小动作全被一旁的淑妃看在眼里,在她看来,这自然是儿子同儿媳妇恩爱的象征。
“罢了罢了,你们俩刚新婚,我也不留你们在宫里陪我了,省的我还浪费你们的光阴,晚饭你们便自己回家用吧。”她感叹着,眸光中尽是对这桩婚事的满意。
末了,还不忘提醒公孙遥:“待会儿记得叫人从我宫里把那些赏赐都拿走,遥遥与怀叙住在王府,记得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母妃可等着你给我生个大胖孙儿呢。”
公孙遥张了张眼,没想洞房还没成,孙儿倒是先指望上了。
她看了看李怀叙依旧揽着自己肩膀的手,觉得淑妃可能是误会了;但仔细想想,这误会好像也并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万般纠结之下,她便将错就错,答应了下来。
然而一回到家中,李怀叙便立刻扎进房间,换了套相当花里胡哨的衣裳,出来到公孙遥面前,赔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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