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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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我错了◎

因为天外天酒楼之事,公孙遥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原本打算夜里就翻看一下这府里的账本,最后也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好了,夜深了,王妃该上榻安寝了。”李怀叙从她手中抽出账本,顺带连她面前的烛火也吹灭了。

眼前瞬间陷入昏暗,公孙遥总算回神,回头借着屋里其它烛火的光亮去看他的脸。

不想只与人对视了一眼,就被人措不及防打横抱了起来,扔下手中的账簿,大步流星往里屋走。

“你做什么?你快放我下来!”她原本还有些惆怅的思绪霎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突然便开始不断打起鼓点的慌张。

她双手搭在李怀叙的后脖颈上,脑袋却尽量与他隔的很远。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强调道。

“让你自己走,那你怕是走到明年也走不到这榻上。”

李怀叙简单粗暴,将她往锦被铺就的软榻上一扔,紧跟着便扑了上去,与她澄澈着双眼对视道:“娘子心事实在是太重了,入夜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尽知道看书,母妃白日里的叮嘱,难道你就这样忘记了?”

淑妃白日里的叮嘱……

公孙遥一时无语凝噎,突然便觉得有热气在熏自己的眼。

她悄悄地别过脸去,不与他相视,才能镇定自若道:“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将我松开,我有要紧事要与你说……”

“何为要紧事?”

“你先将我松开!”

李怀叙自然不愿意听她的话。

公孙遥等了两息,见他仍没有动静,只能又回头,眼含无辜地望着他:“你先将我松开,我是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要与你商量,商量完我们再谈母妃的事,好不好?”

她卸去妆容后的脸蛋素来是干净清透到找不出一丝瑕疵的,还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都不用哭出来,光是一瘪嘴,一委屈,便足够叫人心疼。

李怀叙动了动喉结,心道这丫头真是知道怎么拿捏他。

可他还在佯装着不动声色,轻佻的眼神仍旧带着占据上风的笑意,显然还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夫君……”

公孙遥终于被逼到走投无路,又蹬着脚扯了扯他的衣袖。

李怀叙眉间一皱,突然便觉得,自己离千钧一发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强忍着难耐,越发摁紧了公孙遥的手,吓唬她道:“不许乱动,快说究竟是何事,不说咱们就干正经事!”

他眼神危险,处处透露着不怀好意。

“说说说!”公孙遥着急道,“就是今日那家天外天酒楼之事,夫君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何事蹊跷?”他漫不经心道。

“那死的可是宁王府上的谋士!”

“所以呢?”李怀叙仍旧不以为意,“就算他是宁王府的谋士,因贪酒喝多而死,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谁就能断定,他一定是贪酒喝多而死?仵作都还尚未验尸呢!”

李怀叙顿时眯起了眼睛。

半晌,他才不确定地问:“所以王妃是觉得,那谋士也许是遭奸人所害,并非寻常醉酒而亡?”

“那倒也不一定,我只是说,或许这不是一桩简简单单的案子,而是他们背后在博弈……”

“谁在博弈?我那群各个都争着想当皇帝的皇兄?”

李怀叙说着,突然便松开了扣住她的手腕,翻身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平躺着。

公孙遥被他突如其来的放松弄得还有些不适应,转头神色莫名地看了看他。

“我劝王妃还是省省心吧。”李怀叙望着头顶的罗帐,不咸不淡道,“我那几个皇兄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我们只要能管好自己的快活,就是再了不得的事情了,哪里还有功夫咸吃萝卜淡cao心,去理会他们的你死我活。”

所以……其实他还是知道一点关于这场兄弟们之间无声的厮杀的?

公孙遥觉得,或许是自己对他期望放的太低的缘故,如今骤然在他口中听到这些,居然还有点刮目相看。

她突然坐起来,在李怀叙好不容易放过她,没有再逼着她非得与他面对面之后,竟然又主动掰过李怀叙的脑袋,逼他看着自己。

“既然你都知道你那些皇兄不是善茬,为何还不赶紧多加防备,收敛起你那些荒唐的行径?”

“……我又不抢皇位,不跟他们争地盘,而且他们目前对我都还挺好的,总不至于会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吧?”

李怀叙面露纠结,真挚地望着自己的王妃。

公孙遥一听,却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你那些皇兄表面上对你和和气气,背地里是怎么算计你的呢?就比如今日你封王,他们的神情明显便不是真的……”

“哎呀好了好了,封王的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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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要说多少遍?都是一家人,王妃非要把他们想的那般坏做什么?”李怀叙打断她的话,阻止了她接下去更加糟心的发言。

他似乎也是躺不下去了,左想右想,也同公孙遥一样,腾的一声坐了起来,支着腿道:

“是,我那几个皇兄,是每一个都想着要做皇帝,可是我不想啊!我就是一个单纯爱吃爱玩的人,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没有丝毫威胁啊!王妃实在不必太过杞人忧天!

他们要夺皇位,就让他们夺去好了,他们要互相残杀,也杀去好了,大不了到时候我们替他们好好收尸,反正最后不论谁夺嫡成功,我不都是泼天富贵的王爷吗?你不都是我的王妃吗?我们如今要平白去cao心那些算计做什么?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你是真不怕他们会把你当夺嫡的棋子,将你利用的死死的啊?

公孙遥瞪着他,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的。

她没有接李怀叙的话,也没有再强迫他看着自己,听完他的那番话,她心下的愤怒已然燃到了极点。

她的眼眶殷红,可是却没有冲李怀叙咆哮一句,只是自己默默起身下榻,穿上鞋袜就往外去。

“哎,你去哪儿啊?”

李怀叙反应过来,赶紧也下去追人。

可公孙遥这回是铁了心不想理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冲出房门就往乌漆麻黑的园子里跑。

深夜的园子只稀稀疏疏点着几盏灯,她在府里还不大识路,没一会儿便转晕了头,不知道每个岔口都是通往何处。

她着急忙慌,只能找个假山角落先蹲下来,不想叫李怀叙发现自己。

等她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轻颤时,时辰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脚,也已经开始忍不住发麻。

而李怀叙在花园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她的踪迹后,公孙遥便再没听到过他的呼喊。她想,他应当是放弃了,或者是去别的地方找了。

她稍稍放心,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干净不干净,直接一pi股坐在了身后的草地上,委屈地抱膝哭了起来。

她至今也不明白自己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不得不嫁给李怀叙这样的人。

出嫁前她已经做好准备,这一段路途不会平坦,但她想不到,会走的如此艰难。

她好意的提醒他不听,她耐心的解释他也不在意,他居然到如今都觉得,他那群皇兄不会害他,他是个最不需要费心努力的皇子。

这日子过的多么荒唐,多么自欺欺人。

而这样的日子还只是

◎回门报仇◎

公孙遥冰冷的脸颊上还淌着泪珠,听到他的话,一时不察,竟破涕为笑。

只是马上,她又调整好自己,与李怀叙道:“没人说你欺负我,我如今不想理你,你快走开,让我独自待一会儿。”

“都哭成这样了,还独自待一会儿?”李怀叙调侃她,“待会儿我若是走开了,马上你就该哭睡着了。乖,听我的话,我们有事回去说,这外头夜里多冷啊。”

他说着,又把捏着帕子的手往前伸了伸,似乎只要公孙遥接过了这方帕子,便就意味着她愿意跟他回去了。

可公孙遥没有接。

甚至看着他递到自己眼前的东西,一时间眼中的潮水更加汹涌,往日里最是稀少的珍珠,此刻便如同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掉。

李怀叙在背后听的揪心,干脆不再躲在暗处,而是直接起身,打算到她跟前来。

“你别过来!”

可是很快他又被公孙遥带着哭腔的呵斥镇住,动作停在原地,不敢再有半分前进。

他听着她近在咫尺却又断断续续的哽咽,心头便犹如住了一只千娇百宠的猫,此刻正拿着她尖利的爪牙不断挠着他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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