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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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时准备的?”

“瞧见娘子对于荷花节一窍不通,我便知道这些都该我来准备了。”李怀叙得意道,“谁说只有姑娘家才能准备荷叶包和荷花棕?我也能。”

他摇头晃脑,喜气洋洋地为公孙遥剥开一只赤豆沙馅的粽子,送到她的嘴边。

公孙遥伸手想要接过,却被他故意又挪了挪手,躲了过去。

他的眼睛在太阳底下,比粼粼泛光的湖面还要亮晶晶,带着莫名的期许看着她。

公孙遥顿了下,不确定地张嘴,饱含着赤豆沙的甜粽便自然而然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众目睽睽的,她耳根子就这般禁不住克制地红了起来。

粽子总算落到她自己的手里,她低头,只觉有无数道目光正炽热地盯着自己,足以叫她当众羞愧到无地自容。

李怀叙却不以为意,很快又给自己剥了一只,与她一道望着水波粼粼的湖面,细数着湖上的荷花与天鹅,喃喃低语。

两人互相靠坐在亭子的一角,一举一动皆与寻常的小夫妻没什么两样,玩玩闹闹,说说笑笑。

若非要说有,那便就是样貌的差距。

李怀叙的样貌自不必说,生来就是一等一的矜贵公子样,坐着不说话的时候,甚是能唬人;

而公孙遥虽称不上什么绝世美人,但在京中也实在是千里挑一的好看,标致的脸蛋与白皙的肌肤,再加上不说话时清冷又孤傲的气质,往那一站,便足够清尘绝绝,昳丽无双。

这样的俊男美女,一双璧人,自然会惹得过路的百姓多瞧两眼。

“幸好我与娘子成亲早,不然,若是叫其他人先见着了娘子,那有没有我的份还两说呢。”李怀叙早注意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附在公孙遥耳边逗着她道。

公孙遥一手握着蝉月送上来的团扇,一手正捧着清凉解渴的龟苓膏喝,闻他此话,只差没把龟苓膏卡在自己的喉咙里。

她想嗔李怀叙胡说,但抬眼扫了圈四周,发现还果然有几个男人,正着急忙慌地低下了脑袋,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一时语塞,默默又将目光落到了对面窸窸窣窣,正盯着李怀叙瞧的几个姑娘身上。

她们分别用团扇遮住了嘴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单单是那一双双流转的眼波,公孙遥便觉得,只怕七夕鹊桥上的织女都会比她们要委婉些。

不过大雍民风开放,这等事情倒也不稀奇。

公孙遥握着团扇柄,亦是颇为熟练地敲了敲李怀叙的肩膀。

“不及李公子你,走到哪里都有无数的姑娘家注目,还各个不俗,艳福匪浅。”

这话说的……

李怀叙顿时福至心灵:“娘子吃醋了?”

公孙遥昂起下巴:“我有什么醋好吃?你敢看她们一眼吗?”

“不敢不敢!”李怀叙立马情不自禁地笑开,“我家娘子已经是貌比西施赛貂蝉,旁人还有什么好看的?”

他真的是一张巧嘴,尽知道讨她欢心了。

公孙遥也扶起团扇遮住了自己的笑意,故意又给他出难题:“那你哪日若是真的找到了比我更好看的人呢?”

李怀叙一本正经地挡下她的团扇:

“这辈子在我心里,能比公孙遥还要绝美的,唯有公孙迢迢。”

“公孙遥若是连这等醋也要吃,那本公子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公孙迢迢。

公孙遥不禁笑出声。

她也不知为何,近来一段时日,甚是喜欢他用这等称呼唤着自己,当即不置可否地撇下团扇,朝他伸出了手。

是要他牵自己离开的意思。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昵也就罢了,这会儿,又恩恩爱爱地牵着手离开,一时不知道羡煞了亭子里的多少人。

路过几个姑娘跟前的时候,公孙遥虚荣心作祟竖起的耳朵,默默将她们的话全听了进去。

“果然生的俊,耳朵这般长,定是个富贵公子没跑。”

“还有这身段,从前在扬州怎么从不曾见过,真不知是哪里来的美少年。”

“哎呀,你们懂什么,瞧他鼻子,瞧他鼻子,鼻子挺得这般大,他身边那姑娘,可是个有福之人!”

“……”

公孙遥实在想装作听不见,但这最后一句话,又实在惊得她面红耳赤,忍不住悄悄抬起脑袋瞥了眼李怀叙的鼻子。

很……大吗?

还好吧,她也没觉得有多突出。

不过……她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候,应当的确是蛮有福的。

她将脑袋埋得低低的,不想叫李怀叙发现自己偷偷藏不住的笑意,却不知道自己的每个举动,在他眼皮子底下都会被逮个正着。

“娘子笑什么呢?”

“我有笑吗?”公孙遥猛然抬起头,明知故问道。

“有!”李怀叙认真地俯下身来,“还脸红了。”

他仔仔细细地观摩着她的耳根子,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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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细心探究一番原因,却冷不丁被公孙遥甩开了手,捂住了自己早就通红的耳朵。

“那一定是方才亭子里人挤人,太热了。”

她刻意地扭过头去,目光绕着眼前的保障湖,四处转悠。

李怀叙不依不饶,不为所动,还想逮着她问个究竟,却措不及防又被她拉住手,兴高采烈地指着不远处的花灯摊子。

“那是卖荷花灯的!”

荷花节,饶是公孙遥不知道太多的习俗,但唯有一样,是知道的,那就是放河灯。

传闻中,在荷花的生辰这日放一盏荷花灯,写上自己的心愿,花神娘娘便会挑选虔诚的孩子,替他们满足愿望。

如今尚未到完全入夜的时刻,天色还半明半寐,卖荷花灯的摊子也都刚摆出来,还没什么人。

公孙遥拉着李怀叙过去,是

◎只有我才最适合做这个皇帝◎

荷花节后, 李怀叙和公孙遥又在扬州待了几日,便打算动身前往金陵, 继续游山玩水。

哪想, 江州刺史突然一封信送到了扬州,说是江州马上将迎来每年最为危险的洪涝期,衙门正缺人手, 若是李怀叙有空, 还望他赶紧赴江州上任。

信送到程恪手上,顿时, 他便说什么也不许李怀叙再待在扬州,更不许他再计划什么南下的行程,直接为他们安排好了马车, 要他们即刻前往江州赴任。

在去往江州的前一晚,他还专程到了他们府上。

公孙遥以为他是来给自己和李怀叙送行的, 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一桌的好吃的。

不想, 他又是一来便将李怀叙喊去了书房, 甥舅俩待在一处,又是半天不出来。

“这是什么?”

书房里, 程恪将一张摁着鲜红手印的供认状纸拍到了李怀叙的眼前, 眸中赤/裸裸的失望与肃穆,不言而喻。

李怀叙只消一眼, 便看见了上头歪歪扭扭的“王不懒”三个字。

他面色如常,半点没有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亦没有张口想要解释的打算。

可是程恪已经气到不轻:“你告诉我,陈塘渡的事情是不是你自己一手策划出来的?你故意要将自己弄伤, 只是为了在扬州多待几日?”

李怀叙看了他一眼:“是。”

“你简直荒唐!”程恪瞬间勃然大怒道, “此事若非是我一直在派人继续追查, 终于到如今才查出了点眉目,你还打算瞒我到何时?”

“我不曾故意与舅父相瞒……”

“你这还不叫故意瞒我?”程恪吹着胡子瞪着眼。

“你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啊?明明当年,当年我带你在身边的时候,你还是个知道天下大任,知道好好念书的开朗少年,你怎么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整日里不学无术,贪玩好赌,为了自己过的开心,无所不用其极,我当时教你的圣贤书,我当时教你的天下策论,你全都还给我了,你全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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