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姜瓷身上压去,姜瓷肝胆俱裂,忽然一声巨响,二人回头的功夫被飞来一物砸翻在地,姜瓷立刻往角落缩去。
“陶春!小爷给你脸了是吧?”
屋门外站着卫戍,目眦欲裂,抽出马鞭朝地上三人劈头盖脸抽去,顿时一阵哀嚎,姜瓷面墙,不住颤抖,直到有人触碰在她肩头,她惊的挣扎却被紧紧箍住。
“姜瓷!”
她才看见卫戍在摇曳烛光下冷峻的脸。
“呜……”
姜瓷嚎啕,惊恐委屈。
“对不住,对不住……”
卫戍眼神瑟缩,解开绳索扶她出去。
姜瓷一句话也没说,卫戍把她带回将她安置,坐在院子里整整一夜。天将亮时,卫戍敲门。
“姜瓷,今日别出去了。”
姜瓷紧紧裹着被子一夜没合眼,她没做声,卫戍站了一会走了,大门落锁。
卫戍神情冷透了,才出巷子十几个男人围上,他长鞭挥舞,虽没吃亏也落得一身狼藉。脱身直奔陶嬷嬷住处,芸姑似知道他要来,守在门外,跟他进去。
陶嬷嬷还在花架下,一个青年伏在她膝头,陶嬷嬷神情漠然。
“祖母!你要为我做主!”
陶春脸上两道鞭痕,哭起来狰狞可怖,院子里还有一对中年男女,女人擦泪:
“婆婆,便是夫君在外真有什么,我也忍下了,可他不能打春儿呀,春儿才是咱们陶家正根儿嫡子!”
卫戍冷笑,众人回头。
“阿戍。”
“嬷嬷,你真要为他求情?”
陶嬷嬷欲言又止,女人凶恶:
“你算个什么东西!春儿才是陶家嫡子!你凭什么打他?你不就为着霸占我陶家家产么!”
“就是!”
卫戍笑了,他看向陶县令:
“陶大人连家都治不好,何谈治理一方土地。”
陶县令大惊失色,卫戍看向女人:
“你要争的家产,都是小爷赏的。你算计争夺我不在乎,可你不该波及无辜。”
陶春暗笑,那丑胖丫头果然是卫戍软肋。卫戍忽然看过来,眼神令陶春不寒而栗。
“陶春,再敢动那丫头,小爷把你大卸八块。”
轻飘飘的话却如雷霆万钧。
姜瓷不知枯坐床头多久,听见外头声响,不多时大门推开,芸姑叹息。
“怎么就成这样了?”
芸姑烧了热水要为姜瓷洗漱,姜瓷忙起来自己洗漱,红着眼眶笑:
“我,我就是吓坏了,并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郎君也不肯说。”
姜瓷顿了顿,艰涩的将昨夜之事略说了,芸姑冷下脸去:
“实在不堪!”
她拉住姜瓷手:
“卫家……不是个好地方,郎君才生下,我就照料在他身边,郎君命苦,夫人心思不在他身上,老爷更是。夫人去后嬷嬷不放心,留在卫家照料郎君,郎君少年时,知道卫家容不下我们,就叫我和嬷嬷一齐走了。那样一个地方,留他一个,该多难熬……”
芸姑恻隐:
“姑娘,郎君遇到难处,只有你能帮他,可他不肯。”
“想跟他的姑娘一定很多,是我不配。”
这是实在话,谁知芸姑却摇头苦笑:
“算计他的倒不少,喜欢他的,真没有。你想,总不好随意寻一个,不知根不知底,将来还不知多少麻烦事。况且你瞧,今日种种,郎君分明看重姑娘。”
姜瓷也曾想卫戍为何会这样帮她,却在昨日隐约猜到答案。
“是同命相怜。”
芸姑叹息,她也知道是这样的缘由。
“郎君此番来探望嬷嬷,嬷嬷待郎君极好,好过亲生孙儿,陶家公子误会,以为郎君是陶大人在外所生的孩子,如今接回欲要争夺家产,才会如此打压,嬷嬷身家实则还是郎君所赠。姑娘,同命相怜也好,报恩也罢,你帮帮他吧。”
“芸姑!”
卫戍匆匆赶回,站在门外,少见肃冷。芸姑无奈,叹息着出来。姜瓷累极了,转头看见卫戍时极为诧异。还是昨夜的衣裳,却满是狼藉,眉梢破损,衣衫染血。
“你……”
“不是我,我没受伤。”
芸姑在院子里低低说话:
“郎君,再没有比姜姑娘更合适的人,热忱良善,如此秉性也断不会痴缠,她会全心帮你,必不会叫卫家看出破绽。”
“芸姑,你说太多了。”
卫戍关上姜瓷房门,将一切隔绝在外。
姜瓷轻轻叹息。
芸姑不知何时走了,外间安静许久,姜瓷才整理出来,卫戍还在院子坐着,她目不斜视去厨房做饭,与卫戍吃过午饭收拾干净便去了孙家酒铺。她本也是为报答孙寡妇善心白做工,谁知午后天阴了,不到黄昏狠刮几阵风,豆大的雨点落下,雨帘密如织,姜瓷正要和孙寡妇借伞,就见拐角处卫戍执着油纸伞等她。
“啧啧,这样俊俏郎君,莫说于水县,便是永华州也难见一个,要是我,就答应了。”
孙寡妇调.笑,姜瓷不知如何作答。
是呢,他好看的紧,出身想来也不低,所以这个假妻人选才格外慎重。
卫戍见她出来,走到酒铺门口接了她,一路没话,走许久姜瓷才隐约觉着卫戍身上极热,在突如其来的凉雨里隔着衣衫热的烘人,但瞧着神色却并无不妥。回去做饭,卫戍却并没胃口,早早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