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二字出口,两个人都惊住了。姜瓷难堪的别过脸:
“康大哥,有些话不要再说了,咱们是同乡,你和婆婆都待我好,我看重你们,把你当亲大哥看待,如今异乡再遇,我真是高兴的紧。我同卫戍的事并非你所见那样,况且只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还是不要再管了。”
姜瓷笑笑,但在康虎看来她还是强颜欢笑。姜瓷想着卫戍想着廖永清,忽然觉着自己确实多余,若没有她,卫戍是不是也能安安静静的想着他心里的那个姑娘,甘之如饴的为她生为她死呢?
康虎脸色古怪难看,却硬忍着没有再说什么。
待回到卫府门外,姜瓷下车,他伸手去扶,她却避开了,自己扶着车辕跳下来。
“康大哥,我在婆婆枕头下搁了张银票,别叫她看不清扔了。雇个女人每天去做饭吧,要是能换个地方住更好,屋子逼仄阴暗,住久了对身子不好,婆婆年岁大了,阿叔又伤着,阿红阿江正长身子,可不能亏空饮食。我得空会去看她们的。”
康虎笑笑:
“你多去看看才好。”
姜瓷也笑:
“好。”
康虎忽然脸色僵了僵,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她:
“这是我阿奶今早蒸的菜饼,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吃,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块。”
姜瓷接过笑道:
“多谢。”
康虎也笑:
“外头冷,进去吧。”
姜瓷又点头,转身进去了。
卫宅大门才合上,康虎脸上笑容倏然消失,朝着一处曲单膝行了一礼。
“公子。”
卫戍自树后走出来,面色阴沉。康虎看着他,冷冷一笑:
“公子昨日临时擢升属下入卫,叫属下护卫夫人,该叫属下知道的,属下已然知道了。”
卫戍看着他,半晌慢慢开口:
“知道了就好。”
待要转身进去,康虎却在他身后道:
“公子许是吃腻山珍海味想要尝尝小菜的滋味,这几个月了,想来已尝出滋味了,可否便把她还给属下?”
卫戍蓦的停住脚步,眼中乍然而起森森寒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自然知道。公子人中龙凤,阿瓷不过市井小民,难道叫属下觉着公子是喜欢她非她不可才娶的她?阿瓷的性情,不是欠了公子的要还,就是遭人胁迫,但不管是哪种,如今也都够了。”
卫戍笔直僵硬的背影,康虎看着道:
“莫不是她欠了公子什么令公子记恨?这才想要逼死她?”
卫戍慢慢攥起拳,一字一字慢慢问: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怕是公子不想明白属下在说什么。公子风姿卓绝,阿瓷那没见过世面的,自然着迷,但公子这么骗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也实在不光彩。”
“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退下吧。”
“退下?”
康虎冷笑:
“属下,这一回不会那么听话了。属下同阿瓷青梅竹马,那是属下幼年时曾用心护卫的姑娘,虽短暂,却牢记在心,怎么能任由公子欺凌?”
卫戍极力平息自己:
“你想多了,她是我娘子,我们夫妻间事,不劳你一个外人费心了。”
康虎嗤笑一声,从腰间取下一枚黄铜腰牌,捏着穗子在手里摇晃。
“外人么?或许吧。但等她离开你之后,便不是了。”
第四十二章
卫戍霍然回头,康虎毫不畏惧对上他目光:
“公子,她欠了你什么?康虎用命来偿,你放过她吧。”
卫戍登时头脑发热,回头的瞬间手也探来,直取咽喉。康虎大惊连番后退,惊喘几下后讥笑:
“怎么?公子给属下戳中心事恼羞成怒,这是要杀人灭口?你不喜欢她,却拖着她在身边,待她好,让她沦陷,就这么折磨她,属下没有说错,你就是要逼死她!”
说着欺身攻上,卫戍闪避,却咬牙没有辩解。
他们夫妻的事,说给姜瓷听就行了。他厌恶康虎,厌恶这个姜瓷会对他笑,与他亲近的青梅竹马!
卫戍招式凌厉强悍,康虎自诩武艺不凡,谁知过不到五招便落下风,他急恼:
“你便是吃定她又如何?昨夜之前就算她喜欢你又如何?你这么伤她,哪个还会喜欢你?她早晚和我走!”
“你住口!”
卫戍果然中计,招数乱了一瞬,只这一瞬被康虎利用,挥拳凌厉往卫戍胸口打去,卫戍回手抵挡,重重一击退开一步,虎口震裂,另一手便又趁机攻去,康虎一跃避开,二人对峙,康虎气喘吁吁的冷笑。
“属下听闻黄雀卫统领曾独闯龙潭,单枪匹马挑了一座北徵暗桩,独战暗探百余人。也曾深入西泠刺探军情,九死一生带回的消息救我大炎数万将士。如此这般为数不少,康虎敬畏。后来才知并非是顾允明那废物,而是公子这少年英雄,我曾将公子奉若神明的敬仰,但如今却都化作烟云。公子堂堂英雄,为何偏要逼死一个弱女子?她要走,你为什么不放?”
“她不会离开我!”
“嘁!”
康虎嘲弄:
“公子娶她回来,她那姓姜的娘家可有吸公子的血?若属下猜的不错,怕是开了大价钱把她卖给您了吧。你必是知晓她出身的,可您看如今的阿瓷,这般貌美,您就没怀疑过她的样貌承继于谁?您该听说了吧,阿瓷的生母相貌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