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乔在名士居住的时候喜欢吃凤梨,他特意买了这把锋利的水果刀。没想到阿柔会藏进了自已的包内。
“阿柔,你把刀放下!”季铭琛的声音十分紧张。
乔嘉柔凄然一笑,将刀抵在了自已的身前,“我不放下,你现在就答应我,以后再不来看我,也不准让人监视我。我可以不回德国,可是,我要把这里当作我终老的地方,我想一个人慢慢地老去,不想再见你!”
女人的声音于凄凉中透出一股子坚定来。
她在季铭琛的眼睛里,完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阿柔,以前你不这样的……”
“以前我怎么样?这二十多年来的孤身独处,再多的灵气也被消磨尽了。”
“阿柔,你知道我是说什么的,我们之间还是有默契的……”
——“妈,您在做什么?您把刀放下!”季远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季嘉柔拿着刀逼迫,心里第一个反应是护住母亲。他没有多想,直接过去夺乔嘉柔的刀。可是,没想到乔嘉柔心意坚定,就是拿着刀不放。两人起了争执,季远手上有力气,却不敌乔嘉柔抱着必死的信念。几次推拒之后,刀刺进了季远的小腹。
“呃!”季远痛苦地低喊了一声,乔嘉柔吓得脸色苍白,松开了手。鲜血汩汩的流出来。
“阿远!”季铭琛迅速地扯了布条过来,用做止血带,帮季远止血,“阿柔,快叫司机过来。”季铭琛按住季远,又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乔嘉柔后退两步,跑到侧房去找司机。
*
“爸,我快要死了。我感觉到我的生命正在一点点地消散……”
“混话。”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
“不许再说。”
一路上,季远攥住季铭琛的手,声音微弱的说着诀别的话。季铭琛幽深的眼神里染了几分悲意。乔嘉柔呆坐在一旁,神色木讷惊恐。
司机机敏迅速地将车开到了最近的医院。因为季远的伤势很重,需要输血,这座小城的医院里血浆告急,一时找不到和季远一样的血液。
“你们是他什么人?现在我们血库里ab型血浆短缺,病人急需输血,你们谁能给他输血?”
医生问。
季铭琛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是他的父母,不过,我是b型血,她母亲的血型倒是ab型……”话说到这里,季铭琛望了一眼神色苍白的阿柔。可是阿柔瑟瑟地躲开了。
“他母亲身体不好,不宜输血,现在……”
现在去哪里找合适的人选来给季远输血呢?
季铭琛的咬唇,唇上印出深深的一排血印来,“我去叫司机过来。”
司机过来了,“我就是ab型血。我身体好,年年都输血的。”
“好,你先救阿远,我随后打一百万给你。”季铭琛救子心切,心里对司机感激不尽。司机倒不贪财,“季先生,钱太多了,我不要。我先救人吧!”
说完,司机直接跟着医生走了。
*
急救室外,季嘉柔坐在椅子上,抱着肩,她的身体一直在微微摇晃,像是不堪重负一样。
季铭琛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有几次,他的手指都将要触到她的肩了,可是,想到小乔,他还是避开了。
“阿柔,只要给季远输了血,就能救下他。我已经打电话让李布护送江城的专家们过来。后续的治疗你放心,一定会将阿远治好的。”
乔嘉柔摇摇头,细白的手指插进了黑发之中,垂下头,久久地不说话。
自从季远受伤之后,阿柔没有说过一句话。完全被吓住了。人似乎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季铭琛不能不顾惜,他几次犹豫之后,将阿柔抱在了怀里。
——“啊!”
阿柔在季铭琛的怀里,放声地哭起来。她的哭声凄凉宛转,仿佛鸟儿的哀鸣。季铭琛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只在荒野上大放悲声的麋鹿。他不能抗拒这种发自内心底的悲意,跟着落泪了。他一向坚韧,除了小乔之外,很少有事情会让他动感情。阿柔虽然是他的初恋,却也并不是能进到他心里去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能体会到阿柔的心境,并且,他的心境也被感染了浓浓的哀意。
*
“妈妈……在哪里……”
季远被抢救过来之后,睁开眼,看到季铭琛就问自已的母亲在哪里。
“她身体不好,刚才太过悲伤,昏睡过去了,就在隔壁的房间里,有护士在照顾她。”季铭琛想到阿柔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又悲伤欲绝,心里很是难受。这天下的事,最赚钱的事好办。最亲人之间的情感纠缠最难处理。季铭琛想,如果阿柔泼辣一点儿,他就不会这样为难。可是,阿柔虽然没有了当年的灵气,倔强的脾气秉性倒没有变。她那样的心思,就是自杀也极有可能的。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爸,二十多年了,母亲一直死守着对你的感情,你……就不能给她这份感情一个交代吗?”
一个交代?
季铭琛想,这个交代,实在太沉重了。
*
“小乔,我们找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那个阿柔的底细。还有,季铭琛最近也没和你和联系过,他……”
“不,是你误会了。阿远受了重伤,季铭琛在医院里照顾他。乔嘉柔深受打击,情绪很差。”
小乔和琳娜去了德国。她们只知道乔嘉柔是两个月前搬过来的。其它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用琳娜的话说,她们不是侦探,自然是查不出来。不过,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怠’要是能查出这个阿柔的过去,就是好了。
在从德国回来的飞机上,两人的心情都很差。
*
一个月后。
嗡嗡的吹风机声响中,云清欢抬眸看看梳妆镜内的自已,两眼里涌起了说不尽的娇羞。
虽然何骏臣经常对她不耐烦地喊,但是,到了晚上,他们之间的恩爱却让她感觉到踏实。总归是何骏臣离不到她了。
头发吹干后,云清欢推开盥洗室的门,就听到何骏臣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