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役鬼,你竟然能看到?倒是有造化。”陆千山伸展了身体,道:“那家又折腾出什么乐子来了?”
红娟行了个礼,作为漂浮了几十年的鬼,她最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于是就装作没看见枕头边那个小玩意儿,轻声道:“到不是什么乐子,那家秀才没从主人手里讨到什么好处,回去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骂了一顿,那老太太撒泼打滚的想要把这件事模糊过去。秀才家想要让他们家老四分了家单独去过,那陆广会自然不会同意,闹到吃晚饭还阴阳怪气呢。晚上的时候,秀才他爹跟陆大田说老太太不明事理,总这么闹也让他们没脸,让陆大田管严一些。还说家中房子太少,以后儿孙成亲了住不开,若是每次回来都这样闹腾,那以后就不回来了。陆大田说开春给他们盖新房子呢。”
陆千山道:“盖房子可得不少钱,老太太能乐意?”
红娟掩嘴一笑,道:“自然是不乐意,不过最后还是妥协了,说就挨着后院再画一块宅基地盖俩土坯房,让老二老三搬进去住,空出来的屋子给秀才公兄弟俩住呢。”
村西陆家现在住的房子也是祖上的基业,正儿八经的大青砖房,宽敞舒适。他家五个儿子,可是现在却要把最老实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两家挪去住土坯房,真是柿子捡着软的捏。不过那也是别人家的事儿,他管不着。
“有与我家相关的吗?”他问。
红娟点点头道:“那陆秀才问他娘,主人当初究竟怎么被休的,看上去似乎十分气恼的样子。还说……还说早知道主人当年受苦,不如自己娶来做妾,反而还能护着。”
陆千山差点儿没被那秀才恶心死,“他怕是疯了吧?娶我做妾?嫌命长了吗?他这么说他媳妇儿没意见?”
红娟道:“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意见的样子,不过那于氏瞅着并不是好相与的,十分精明呢。还劝她婆婆说不过就是个哥儿,还被休过,抬进门做妾也正好。说他们平日里在县城读书没空伺候婆婆和奶奶,让,让主人过去伺候……”
陆千山都快被气笑了,“他们家是不是都疯了?我们两家都撕破脸了,他们还有脸说这个?”
红娟道:“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那家人的意思,是想用主人抬过去做妾这件事缓和两家的关系,说主人这样以后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与其嫁给那些老鳏夫什么的,不如给年轻有为的秀才做妾……”
陆千山:……
他完全无语,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得什么脑回路才能养出这种奇葩?
钟玉麟听着也呆了,“那家人是不是太猖狂了?区区一个秀才而已!”
陆千山道:“这几个村也不过出了这么一个秀才。”
钟玉麟有些着急,“难不成你还觉得这是件好亲事?”
陆千山道:“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做妾……他真的是异想天开。”别说做妾了,他连嫁人这件事都没想过!甚至想一想都觉得别扭。
钟玉麟辩驳道:“我哪里是着急,我是怕你傻乎乎的进入狼窝。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真是令本……本公子大开眼界。”
“那你见识的真的是太少了。”陆千山捏了捏鼻梁,叹气道:“这穷乡僻壤,最容易出刁民,但也不过都是起些小心思罢了。不跟白少爷那里,动辄就是要人性命。”
钟玉麟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