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马上长刀难以被灵活运用,发挥不出长度上的优势,还让李广身形不稳下被瞅准机会的匈奴人用短刀砍了好几刀。
不过为着生擒,他们没有往李广的要害处砍。
但伤口越来越多,大量失血也让李广抵抗的力气渐渐流失,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最后看到的便是匈奴人狰狞的笑容。
李广被擒。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巨大的网里,网的两段系在两名匈奴骑兵的马身上。
这是一支只有十余人的骑兵队伍,大约是以为他已经重伤难以动弹了,所以只调了一支小队出来。
而他就这么被兜着不知要被带到哪里去了——总之是不可能将他送回大汉国内了。
李广咬咬舌根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却不敢叫这些匈奴兵发现自己已经醒来。
试探性地动了动他的手臂,李广发现由于受伤流血,此刻他整个身体都沉重得难以控制。
他握拳又松开,重复了这个动作几遍,勉强是将控制力重新拿了回来。
然后他在瞅准这些骑兵上一个长坡的颠簸时候,装作是被这颠簸从网上摔落,一路顺着长坡滚了下去。
长坡下是一片荒草丛,草长得几乎没过人的小腿。
原本兜着网的两个匈奴兵都惊住了,连忙看向其他同伴。
“赶紧的,还不快去把那个李将军带回来!”其他人不愿意担责任,怕身受重伤的李广又经了这波折死掉了,便催促着这两个士兵去。
而他们就都趁着这时间闲聊休息休息。
两个匈奴兵望着已经滚到坡脚荒草丛中,没有任何动静的李广,只得下了马往坡下走,暗暗祈祷李广别真的没气了。
李广确实被折磨得够呛。
方才滚下来的时候,细碎的砂砾重新将他才长合了的伤口磨裂了,且滚落的眩晕感也在消磨着他的意志。
不过他心理记挂着他一定得逃回大汉国,便将这些不适全部都扼制住了,只装作仍是昏迷中的样子一动不动。
他在等待机会。
听两个匈奴兵的脚步声,李广就知道他们已经离他很近了,借着脸上尘土与血污的遮掩,李广将眼睁开了一条缝。
两个匈奴兵都只穿着普通的布艺,弓和箭都放在了马上没有带着,唯一的武器就是别在他们腰间的短刀。
他们粗粗看了李广一下,没敢试李广到底是死是活,只想着先将李广带回去再说,便弯下腰来想要将李广抬着回去。
李广等着的就是这个时机,他调动了全部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夺了一人的匕首。
在这个人反应过来之前,李广就已经用他的匕首划开了他的脖颈,甚至都没有让他发出呼声。
另一人受惊正要呼喊,就已经被李广手肘猛地击在了面上,疼痛还没有完全传递至他的脑袋,他就已经和同伴有了相同的命运。
李广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没有再耽搁时间,直接弓着腰逃离。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等剩下的骑兵发现状况,很快就会骑马追来。
且他对于这里的地形也完全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回到故国的方向。
但是他仍然不愿放弃逃离,李广选定了与先前匈奴兵前行相反的方向就将心中的所有担忧的扫了出去,只憋着一口气跑着。
跑出了一段后,危机到来了,匈奴兵比他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毕竟他们是骑着马在寻找李广的,一发现自己两个同伴被杀,立刻就分头来抓他了。
往李广这个方向来的只有两个骑兵,如果换作从前李广正常有弓箭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担心。
然而此刻他满身是伤,勉强维持逃离的力气就已经很不错了。
且他也没有最熟悉的弓箭,只有一把刚刚从匈奴人那里抢来的短刀。
如果不是匈奴人仍抱着想要生擒他的愿望,此刻早就可以将他射杀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李广奔跑的脚步却越来越慢,他咬着牙不愿停下,却完全无法与马匹来比速度。
在这样极度紧张的状况中,李广又不慎跌倒了,这让他完全陷入了绝境。
因为他连爬起的力气都不剩下了,只能就这么屈辱地脸趴在地。
然而就是这时候异变突生,李广听到身后一声惊叫,马匹长嘶声中夹杂着咒骂声。
先前追逐自己的马蹄声竟是远离了。
李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搞清楚状况,费力地想要翻身看看怎么回事。
“李将军。”他听见了熟悉的汉家口音,是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
这几乎将李广激出泪来。
三四个人将李广扶了起来,李广这才发现原来接应自己的也只是一支残兵,一共也就只有八个人。
方才唤他的人满脸疲惫,脸上沾着血迹——正是公孙敖。
终于见到了自己人,李广有些激动,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孙将军为何要将另一人放走,他如果去通风报信我们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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