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娘看了一下,果真如此,她去掀木桶,边看边问:这般今晚的饭可够卖?rdquo;
约莫够了,纵使差也差不到哪里去。rdquo;
范溪坐着歇了会,捶捶后腰站起来道:大伯母,不然我们趁此机会去将猪肺与猪脑壳买了罢,正好后院有水井,可边收拾。rdquo;
柴娘见了,说道:你好好歇歇,我与你大伯母一道去。rdquo;
您好好歇歇方是。rdquo;范溪摸摸她粗糙的手,有些担忧外祖母身子骨会不会吃不消。
柴娘笑道:我就舀了几碗汤,不累,正好站累了,我去走一走,松松筋骨。rdquo;
你们两个都歇着。rdquo;荆娘笑,估摸着木挪要回来了,我与他一道去便成。rdquo;
她们正说话的功夫,木挪果然已弄完了家中的事情,赶着过来了。
荆娘便让他与自个一道去买猪头猪肺。
范溪见她已出门,忙远远地喊:伯母,您多买一些,我们放锅里卤着,也不怕坏。rdquo;
荆娘笑着朝身后挥挥手,哎,我全买来。rdquo;
范溪见没什么人过来买饭,干脆与柴娘关好铺子,两人各自拿着两张条凳,去后院躺着歇歇。
她们累了几日,往后院一躺就睡着了,直到范远瞻带了人来敲门方醒。
范远瞻见她脸上红扑扑,禁不住探出手来摸她额头,可是累着了,莫要发起热来。rdquo;
无碍。我睡了一觉。rdquo;范溪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范远瞻见她这模样,不禁笑了笑,推她,那再去坐着歇一会,还没那么快干活。rdquo;
范溪摇摇头,不睡了,我去叫婆婆醒来。rdquo;
大兄,可是要垒灶?rdquo;
范远瞻点头,范溪便道:大兄,且在铺子门口处也垒两口灶罢。rdquo;
嗯?rdquo;
范溪比划了一下,现今天气冷,还用不着热饭热菜,再过一两个月,寒冬腊月之时,这两口灶便很要紧了,若客人能吃上热饭热菜,必定愿意来我们这里吃饭。rdquo;
范远瞻笑道:那成,我们与他们说,再垒两口灶,在外头可要垒上烟囱?rdquo;
我看要的,不过究竟是否得垒上,还须问问垒灶的师傅。rdquo;
范远瞻问过垒灶师傅后,还去问自家大伯大伯母。
范金林夫妇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纵使泼辣爽利,见识也仅限于地里,一来县里做生意,两人便无主意了,还是荆娘那句话,都听侄儿的。
范远瞻便与垒灶师傅细细沟通。
范溪他们卖的饭食很快便走上了正轨,每日能卖四百五十份左右,扣除本钱,每日能挣一两并七八百文银钱,每家都快分到一两了。
荆娘一辈子都未想过有朝一日能挣这样多,当即激动得不成,干活也越发有干劲。
等月底第一回分钱,一户人家能分到十一两多,荆娘拿着这几块小小的银子,激动得脸都红了,在油灯下一遍一遍数,仿佛银钱都要被摩挲得光滑了些。
范溪见了笑道:大伯母且未激动,本月只做了大半月生意,下月挣的银钱还要多些呢。rdquo;
荆娘响亮回道:那我下月再激动一回!rdquo;
第31章回来
分完账,范溪与两位兄长一道归家。
回家路上,范溪手里银子转来转去,不知在想什么。
范远瞻一瞧她这模样便知她有心事,便道:溪儿想什么,不妨说来听听?rdquo;
范溪昂首看着他们,犹豫道:大兄,二兄,婆婆帮我们这样多,又与我们一道做生意,我想将银子分她一份hellip;hellip;rdquo;
范远瞻与范积蕴都未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兄弟俩对视一眼,范远瞻问:你想分婆婆多少?rdquo;
范溪道:每月将所得利润分四分之一给婆婆?家中四人,正好一人一份。婆婆年老,说不得以后还须回舅舅家,手里捏着些银钱日子过得舒服一些。rdquo;
范远瞻与范积蕴目光交流,范远瞻揉了揉范溪发顶,你不说,我与你二兄都疏忽了,这银钱理所应当给婆婆一份,回去便与婆婆说罢。rdquo;
回去之后,范远瞻与柴娘一说,她忙挥挥手,急道:这怎么成?怎么能要你们钱?不成不成!rdquo;
范远瞻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您跟着我们风里来雨里去忙了这么久,这生意能做起来您得居一份功劳。rdquo;
这也不成!你们还小,正是读书时候,拿着手里花罢。我在家有吃有穿,要什么钱?rdquo;
范溪接过这二两多银子,硬塞到柴娘手中,婆婆您收着罢,不收我们就不让您跟我们一道去做活了。rdquo;
说着,范溪声音失落地低了些,您手里有钱,做什么都方便,无需看人脸色。rdquo;
柴娘只好接过银块,手里这只是二两多银子,她却觉这银子沉甸甸的,坠得她手疼。
她掀起围裙低下头抹了下眼睛,蓝布围裙迅速氤出一小块深色的水渍,随着她弯下腰,脊背上两片蝴蝶骨凸起来,越发明显。
哎,你们真是,rdquo;柴娘吸吸鼻子,轻轻拍拍范溪的背,好孩子。rdquo;
范远瞻与范积蕴见她这模样,一人伸出一只手扶在柴娘肩上,且做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