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遂说:“没有。”
徐正阳点了道姜片爆蹄筋,余遂突然目光看向他:“姜片么?”
徐正阳可能点菜太专心,下意识理解成他不吃姜,抬眼和他对视说:“那换一道。”说完翻了菜单又道:“还有其他忌口吗?不急,你慢慢想。”
余遂愣了一瞬,摇摇头说没有。
徐正阳又点了几道菜,等菜间隙,徐正阳跟余遂聊天,“你不吃姜是过敏还是受不了味道。”
余遂敛下眼睑喝水说:“味道难闻。”
徐正阳点点头,“我以前也讨厌姜味,但后来去了部队没条件挑三拣四,后来慢慢就接受了。”
余遂认真听着他说话,好像脑子里还脑补了一下徐正阳穿制服的样子,他身材好,穿西装都身高腿长的挺拔,穿制服应该更好看。
他走神得有点厉害,直到听见徐正阳跟他说:“余教授,下次别那么冲动了,那么帅一张脸万一真遭一拳多可惜。”
余遂笑笑,说:“下次注意。”
徐正阳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
菜上来两人轻松的吃一顿饭,偶尔搭上一两句话,不尴尬不沉闷,氛围轻松。
余遂有意抢着买单,但被告知已结账时他有点无奈的转头望着徐正阳,语气里难得的带着点情绪,无奈道:“徐老板,说好的我请客呢?”
他真的有点较真了。
餐厅常青树旁有一弯吧台,背景是各式各样的酒瓶,徐正阳手肘懒懒搭在上面,因余遂那一句徐老板的打趣带着笑意,歪着头对余遂说:“下次一定让你请。”要是没徐进远那插曲,他一定不会抢单的。
送余遂回家的路上闲聊,徐正阳问他会开车么,好像从没见他开过车,余遂说不会。
他其实是个挺懒的人,宁愿每天打车也不想学车买车,又可说是个极简主义者,生活过得很简单,在意的不多也怕复杂。
他不介意将想法说给徐正阳听,徐正阳也不掩饰的低笑,余遂被感染跟着他笑,偏头瞧着他问:“有什么问题吗?”
徐正阳说:“没问题,当司机的应该挺喜欢你这种人的。”
余遂接受他的无情嘲笑,没一点脾气,问他,“开车累吗?”
徐正阳肯定的说:“累。”
天色逐渐暗下去,余遂没邀请徐正阳上楼坐坐,弯腰从车窗跟他道别,徐正阳点点下巴算作回应。
第十章
余遂回到家后直接一头扎进书房,这是他一贯的常态,他很少有自己的爱好,所以习惯把自己的私生活填满工作。
而徐正阳开车驶离余遂家小区后又回了老宅,一来为了徐进远的事,二来为了自己那俱乐部。
夏女士比徐正阳大个七八岁,保养得依旧年轻,但她对徐正阳有点怵,也知道徐正阳不满意她,只是从来没挑她的刺。
甚至当初她和老爷子办婚礼的那天,前任跑来闹事都是被徐正阳拦着,两人滚在地上扭打了一架。
徐正阳从来没跟她提起,当然包括所有人,这事儿是徐莹跟她说的,拉架还是徐莹去拉的。
徐正阳进了书房也不跟老爷子说话,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翻杂志,不过这小小书房记忆倒挺多的,比如小时候总举着戒尺罚站,老爷子工作专心他中途把戒尺悄悄放下都不知道,后来经常这么干,反正老爷子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终于妥协让老爷子娶夏女士进门也是在这间书房,那次老爷子不再跟他语气冰冷的吵,而是眼里泛起泪花打感情牌,徐正阳觉得老爷子挺不是东西的。
还有徐进远,在这书房抱着他的腿喊他哥,当时他就想,如果一直坚持不允许老爷子再婚,那么这小孩会怎样?
像对他一样,老徐肯定不会在物质上亏待他,但是从法律上讲他就是个没父亲的小孩,而这罪魁祸首还是他,有可能等他再长大一点,上了学…
会不会经历一些像他曾经经历过的事儿?当时徐正阳好像找到什么借口可以接受他了。
徐进远被欺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看徐进远就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但和徐进远不同,徐正阳小时候被欺负打得赢打不赢他一定要还回去,跟没爹没娘似的一点不管不顾,唯一一次占下风是被几个小孩关进大箱子里,差点闷死在里面。
夏女士端着托盘进来,两杯茶,徐正阳喊她留下,然后跟他们说徐进远的事儿,没说那小孩儿怎么被欺负了,只叫他们多关心注意一点徐进远。
夏女士事业心很强,她跟嫁进豪门的那些富太太不一样,按夏女士的说法,她有自己的尊严,她一直在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夏女士知道徐正阳不会突然冒出这么一茬儿,而她忙于工作确实对徐进远关注较少,偶尔悄悄把目光放在他脸上细察,一点没看出什么,徐进远的事儿几笔带过,夏女士先出了书房去看儿子。
徐正阳今天回来也不全是为了徐进远,七月份都冒头了,他俱乐部的事儿一点进展没有,多少有点受打击,今天来跟老爷子讲条件。
徐正阳说:“对象可以找。”
老爷子稀奇的抬眼看他一眼。
“但性别你别管。”
相亲那么多次,他是真真怕了女人这种生物。
至于男人,
没试过的。
老爷子抄起烟灰缸朝他砸,徐正阳微微偏头躲过,一脸平静无波,老爷子却气得不行,徐正阳还火上浇油,悠哉悠哉站起来,扯扯衣角,留下一句“您挡不住我,没经营许可我照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