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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河格外喜欢下雨,是雨季来临以后,林故安观察得出的结论。
在下雨天,李清河总会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泡一杯薄荷水或者其他,闲适的坐在靠近阳台的沙发上,隔着玻璃门,静静的看着雨。
有时为了离雨更近些,她也会跑到阳台上,随意的坐在地上,靠着玻璃门,感受雨的来临,像个没见过雨的孩子,浅琥珀色眼睛里带着轻松的愉悦。
林故安不大理解她的莫名的喜欢,觉得浅琥珀色的眼眸应该属于自于遥远的尼罗河畔,那本该是一个烈日当空,常年少雨的干燥地方。
不过这样想,好像又可以理解了她为什么那么喜欢雨,在遍地是沙漠的地区,一场奇迹般的暴雨就可以创造一片绿洲,这是值得歌颂舞蹈的事情,如此看来,好像她的喜欢也显得不足为奇。
林故安想起前段时间,李清河说期待卡尼期,大致是自己理解错了?她没有别的心思,只不过单纯的喜欢下雨罢了,持续两百万年的暴雨……,李清河能天天都那么开心。
说来有趣,前段时间李清河拉着她要玩一个abo的测试游戏,说是朋友发的,她觉得好玩。
李清河的结果是牛奶味的alpha,觉得这个测试完全不贴合她的形象。
林故安也觉得不对,如果真的有abo这种世界的话,李清河应该是硝烟味的alpha,强势、无法忽视又充满侵略性的味道,普通人下意识会排斥,喜欢的人却无比沉迷的味道。
再联想到卡尼期形成的原因是火山爆发排放出的大量二氧化碳引起的持续性暴雨。
火山爆发时不正是硝烟味吗?
所以硝烟味的alpha真的是无比的贴切。
不开心的李清河鼓着气,火山爆发引起自己喜欢的暴雨,暴雨如注熄灭李清河的不开心。
真是完美无缺的逻辑。
不过林故安还是低估了她对雨的喜欢,自那天以后,她把李清河喜欢雨改成了李清河是雨的信徒。
那是黑云笼罩,阴沉沉的下午,在家里休息的林故安忙着赶课的李清河急匆匆的出门忘记带走一把伞。
看着这个天色,偶尔的闪电,像是要下一场时间不短的暴雨,林故安拿着伞出门,要去接小孩回家。
本来是想在教学楼门口等她的,没想到走到一半就在路上看见了在雨中漫步的小孩。
远处是黑色的森林,她们在道路的两边,隔着并不宽的柏油路,瓢盆的大雨滂沱,林故安隔着偌大的雨帘看着她。
弹珠大的雨滴往下砸,屋檐落着哗啦哗啦的水流,树干吸足了水分,叶子显出这个季节特有的绿,路上拿着伞的行人匆匆,唯李清河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着,脚步带着轻快,像是踩着不知名的舞步。
其实也没有小说里写的浪漫,在别人眼里,她就像一个湿漉漉的落汤鸡,滴着水的头发紧贴,遮住了双眼,微长的睫毛落下轻薄的水帘。
路过的车辆更是吵闹不休,滴滴的刺耳声在混乱的雨里,格外的烦躁。
林故安没有打扰她,撑着透明雨伞,在另一边跟着小孩的脚步,在来往匆匆忙忙的街道里怪异的一对闲人。
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李清河在尽头楼下驻足不前。
雨雾是林故安天然的遮挡物,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无所畏惧的打量着前面的人。
很明显,李清河是脱离低级趣味的小孩,不会模仿小猪佩奇去踩水坑,她站着雨里,看着爬满爬山虎的红砖小楼里聚着明亮灯光的三楼窗子。
在丝毫没有放缓的雨里,她显得十分放松,毫不在意的往积满水洼的草地一坐,冰冰凉凉的水流往衣服里钻,天空的味道混着青草与泥土,是天与地最贴近的一次。
大自然总是有神奇的力量,水拍树叶的声音,雨打地板的声音,防盗窗的铁板啪啪直响,风也停不下来,在这分明混乱的节拍里,林故安偏觉得安静,以至于隔着距离,她也能听见随着拍子合着不着调的歌词的声音,像是虔诚的信徒歌咏着雨的颂歌。
要是别人看见肯定会大喊神经病的吧,哪有人在雨天望着明明可以回去的家,哪有人那么傻打着伞在傻子背后,看了很久,泥点在她裤脚编出花来。
直到李清河终于有回家的念头,她站起身来,仍由雨水洗掉她身上浑浊的痕迹,她像个心满意足的孩子,慢悠悠走回家。
林故安撑着伞,静静等了一下,电话铃声响起。
“你已经回到家了吗?”
“我刚刚想着你没有带伞就去接你了”。
“你们提前下课了啊,好吧,那我回来了”。
“你先去洗澡吧,我马上回来了”。
电话挂断,林故安等了一会才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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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开着冒着暖意的浴霸,磨砂的玻璃门往外冒着热气,李清河换了个地方淋雨。
热腾腾的水流洗掉残留在骨子里的刺骨寒冷,青紫色慢慢在皮肤上消失,但愉悦的心情仍在身体里环绕。
她看见开门声响起又关上,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加快的洗澡的速度,白色的泡沫掉进她用力摩擦时弄起薄红的锁骨湾里,它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被冲走,只剩下微凉的薄荷香。
匆匆忙忙的换上衣服,她站在厨房熬着姜汤的林故安后边,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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