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一行刚回府,里边几个衙役冲了出来,他们打扮得与府城的衙役稍有不同,一见面,就抬抬手:“周公子,又见面了。”
甄婆子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这些人一到就要找他们主子,瞧着又不苟言笑的,实在吓人。
“严捕快。”周秉惊讶:“你怎么来了?”
这几个衙役,却正是自盛京而来的。其中好几位,喜春还曾见过他们欢欢喜喜的吹锣打鼓送了锦旗给周家呢。
为首的严捕快面露苦笑,让开身,露出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与大晋五官截然不同的外族女子,眉眼深邃,身段高挑,正是喜春当日在盛京香烛铺中碰到的那个买香烛的女子。
她叫纱丽,是关外女子,自幼崇尚大晋文风,上次衙门能一举破获那一伙躲避商税的团伙,除了有周秉留下的痕迹指引外,便有纱丽的帮忙。她与那一伙人都是关外人士,对她不如对大晋人防备。
她帮忙是讲好了条件的。
“他当初明明就说好了会给我寻一个大晋男子做夫君的!”
她一手指着周秉,十分气愤。
陈公子刚到,正好听到这么一句,幸灾乐祸笑了起来,折扇俯于脸上,只露出一双眉眼来,“可惜周公子成亲了。”
纱丽:“我当然知道他成亲了,可是他答应过我,要帮我寻一个能烧饭做菜、能文能武的夫君,不是你说你们大晋的男子都会烧饭做菜,读书背诗,能哄女子开心吗?”
她信以为真,结果现在都没嫁出去!
周秉看了看严捕快:“严捕快,她也是破获案件的有功之人,朝廷赏罚分明,你们给她找一个不就好了吗?”
严捕快瞪了瞪人,叫了随行来的媒人:“你跟他说。”
京里的媒人向来是一张巧嘴儿,但现在媒人也没办法了,她拉着周秉到一边数给他听:“烧饭、做菜,洗衣做饭?还得能文能武?公子啊,这全盛京也只怕找不出一个符合这样条件的来啊,谁家娶个儿媳妇还得要当儿子的做饭洗衣的?谁家能同意?那能同意的,他也没有能文能武啊!”
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了。
不说别的,这样条件的男子,全天下哪个女子不想的?
衙门和媒人那是寻不到了,只得把人给送了来。
周秉看了看喜春,喜春看他一眼:“你看我做甚,都答应别人了,你给人找一个啊。”
纱丽眼巴巴看着,严捕快和媒人摊摊手。陈公子正要再添油加醋两句。
周秉眼眸沉了沉,突然他抬起头:“做饭洗衣,能文能武,确实有这样一个人。”
“谁?”
他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陈公子正要嗤笑,他原还当真以为这周家公子是个痴情种了呢,上等的美人陪着都不要,原来却不是不要,而是并非他所喜欢的。
——“是他!”
周秉指着人。
陈公子看着面前的手,正要嗤笑,却顿时愕然,怔在原地。
“陈玉是道台陈大人家的公子,尚无婚配,温文尔雅,年二十,十七时亲手为祖母陈老夫人做过寿面,并得陈老夫人连声称赞,交好人家皆知陈公子有一手好手艺,是为厨。”
“陈公子擅诗,曾还出过诗集,手中的折扇上的题词正是陈公子自作,是为能文。至于武艺,官家的公子们大多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
他款款而谈。
陈玉几乎不敢相信,“你!”
纱丽看着他的目光灼灼。
严捕快先看了看陈玉,又抬手问:“周公子所言当真?”
周秉:“我说的这些的确为真。”别的他也不知道了。
“不是,我...”
“陈公子,纱丽姑娘是我们盛京府衙的女宾,成功助我们府衙破获过一起大案,府衙铭记她的帮助,也愿助其了解一门心愿,不知陈公子是否...”
“我不愿意!”陈玉一甩袖,铁青着脸离去。
严捕快当然不是问他愿不愿,结亲这等事自是两家大事,得由长辈们定下的。
喜春看在眼中,盛京府衙连媒婆都随行带着了,可见也是定了心要助纱丽一臂之力了,那盛京府衙一向公事公办,对帮助衙门破获案件的百姓也有一定的在合理范围内给予奖励,比如周秉当初得过的锦旗,便是由衙门热热闹闹送上门的。
陈玉走后,严捕快也带着纱丽等人告辞,说是要先去核实一番,若是周秉所说无误才会登门与陈家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成。
临走严捕快还不忘了说:“要是这事儿没成,周公子可别怪我们又来叨扰一番。”
周家又清净了下来,喜春提着裙摆往里边走。
甄婆子问:“夫人,这快晌午了,老奴这就叫厨房备下饭食儿,不知夫人今日可有甚爱吃的,老奴交代厨房一并给做了。”
喜春回:“不用了,叫厨房里的今日都歇一歇吧,今日午食就叫我们老爷亲自做吧。”
烧饭做菜的夫君,她也想要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