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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
“程家小儿子真是大逆不道,三年前亲生父亲离世都不曾露过面,如今唯一的亲哥哥也走了,他还是在国外不闻不问。”
“我可听说程二马上就要回来了,小心他听到这些拔了你们的舌头。”
“程二现在回来不就摆明了是来继承家产的,程瑾文一死,他早些年娶的那个男人可要遭殃了,遗嘱里可是一分钱都没留给他,我还听说当年程二被送出国就是他在其中挑拨。”
“是啊,怪不得程二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来,不过这程二也是好运气,短短三年送走了老子,又送走了大哥,他在国外倒是日子过得滋润。”
“还不是人家有个好妈,把这辈子都算计进去了……”
“嘘,程二来了。”
一抹亮眼的绿色穿过一片深沉压抑的黑色,他们没想到程二竟然这么嚣张,程瑾文尸骨未寒,他来参加葬礼竟然穿得这样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举办什么推销活动了。
程恪自动忽略掉周围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向他哥的遗照,照片上那人跟他有四五分相似,程恪勾了勾唇笑了,终于死了。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碑文的右下角赫然写着——妻江聿立。
程恪想,等他死了也得让嫂子给他立个碑,也要以妻子的身份,“程恪”这两个字可以写小点,但“妻江聿”必须写得大大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江聿是他程恪的老婆。
在心里想爽了,程恪突然想起来他都没给他哥带枝花,没办法了,只能从身后的大叔手中夺了一枝,连腰都懒得弯,他直接将花扔到程瑾文的碑前。
哥,一路走好,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仪式照常进行,程恪跟在队伍里面装模作样、浑水摸鱼,用不到他的时候就躲在角落里玩手机,用到他的时候就找个蹩脚的理由不答应。
这一场葬礼下来程恪的表现实在不太好。倒是江聿忙前忙后,累的满头大汗,不少亲戚朋友都在替他惋惜,怎么好的老婆怎么就没给留点遗产呢。
程恪心想,如果他死了就把所有遗产都留给江聿,他肯定做的比程瑾文好一万倍。
葬礼结束,偌大的场地只留下程恪和江聿,小嫂子一言不发地站在程瑾文的墓前,他感觉江聿的眼睛如果能发射激光一秒钟就能把墓碑看穿,顺带着把他哥的骨灰扬了。
当然这都是程恪的愿望,小嫂子才舍不得扬他哥的骨灰。
江聿足足看了十分钟,程恪就在后面骂了小嫂子十分钟,一张破照片有什么好看的,你真是瞎了眼看不到世界第一帅站在你身后。
但他又转念一想,如果里面埋的是江聿,那他可能会恨不得躺进去陪陪他,因为他觉得江聿可能会有一点怕黑。
“别看了,嫂子。”程恪忍不住打断他,“家里还一堆事等着回去处理呢。”
江聿转过身,面前的男人身穿亮绿色西装,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一丝不苟,此刻正邪笑着看着他,眼底看不出一点死了亲哥的悲伤,反而有点小人得志的意思。
他对程恪的印象不深,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八年前他嫁进程家,程恪就躲在楼梯上看,没多久程恪就被送出了国,他们的联系就彻底断了。
“不必了,瑾文没有留给我什么东西。”为了打消程恪的顾虑,他又补充了句:“我也不会去争夺不属于我的东西。”
程恪一把拉住江聿的手腕,一脸真诚,“跟我回家把东西拿走。”
“不要了,全扔了吧。”
“我哥都死了,你都不愿意收拾一下他的遗物吗?”程恪眼神阴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嫂子。”
“遗物我都收拾好了,不劳你操心了。”江聿不甘示弱地盯回去,“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嫂子了。”
程恪闻言笑出声,把江聿的手拉到嘴边轻轻贴了贴,“我之前不懂事,从没叫过你,现在我长大了,我哥却没了。”
“放开我!”江聿想抽回手却被牢牢禁锢住,怒道:“你哥刚死,你就是这么对你嫂子的吗?”
程恪转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程瑾文正看着他们笑,哥,你也在祝福我们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我哥的遗嘱里写的什么?”程恪突然发问。
“……”
“他说,他名下所有财产,都归弟弟程恪所有。”
“你,你也算他的遗产之一。”
简而言之,我要你。
江聿眉毛皱起来,小脸都恨不得拧成一团,他不知道程恪是怎么厚颜无耻地说出这句话的。
程恪向他承诺:“嫂子,我对你好。”
江聿苦笑出声,八年前程瑾文也是向他这样保证的。
男人的誓言不可信,程家人的誓言更不可信。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拿来交换的物品。”
江聿看起来有些生气,脸上都浮上一层红晕,程恪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张脸,他心心念念想了八年的脸,现在终于被他握在
', ' ')('手掌心了。
“我开玩笑的。”程恪后退半步,仿佛刚才做那些的人不是他,“之前我哥总说我不识趣,我就想着以后学会了逗逗我哥,现在只能在他墓前表演给他看了。”
程恪一脸认真,让人很难怀疑话里的真假。
“嫂子,跟我回趟家吧。”程恪一脸真挚,“你就这么走了,我哥在下面不知道得难受成什么样。”
“……好。”
临走前程恪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个躬,江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刚才二叔让他鞠躬死活不愿意,现在没人了倒是给他哥拜了一下。
或许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不然程瑾文也不会早早立了遗嘱把所有财产都留给程恪。
江聿心里想着,殊不知程恪被藏起来的脸上都笑出花了。
程恪没开车,家里司机的电话也没有,只能让江聿帮忙联系他过来接,江聿却执意要打车走,小嫂子都发话了,程恪只能言听计从。
江聿确实累的不行,刚坐上车没一会儿就靠着车窗睡着了,程恪就歪过头看着他睡,眼下的一团乌青在白皙的脸上极为明显,程恪没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睫毛。
江聿猛地睁开眼,一把握住他的手甩开,眼中尽是防备,“做什么!”
“有蚊子。”
“都快入冬了哪里来的蚊子?”
“……”
程恪看着小嫂子明明困得不行还要强撑着睁开眼,不禁有些后悔,现在小嫂子不仅开始防备他了,看他这样也心疼的不行。
还好车程不远,十分钟就到了,程恪立在大门前,跟八年前一模一样,他对这里没什么眷恋,恋的只有别人的老婆。
程恪跟在江聿身后走进别墅,下人们懒懒散散聚成一堆,见他们进来反而上下打量了一番,站都不愿意站起来,程恪微乎其微地皱了皱眉,下人们都不把江聿放在眼里吗?
“呦,看咱们大夫人,老公走了没两天就往家里带小白脸了。”说这话的女仆尖酸刻薄,恨不得要将江聿生吞活剥了一般,“我可听说程家二少爷马上就回来了,你要是识趣就赶紧离开,免得被人扫地出门丢了脸面。”
“他哪里还有脸面,为了钱都能嫁给男人,真是不要脸!”
“他还真以为在国外扯了张证就能名正言顺地当上程家的夫人了,真是痴心妄想。”
“哎哎哎,夫人,您怎么走了?”那女仆跳下凳子拦住了江聿的去路,讽刺道:“听说大少爷一分钱都没留给你,白卖了几年屁股,结果什么都落不到,你说你图什么?”
众人一听皆是哈哈大笑,“图什么?当然是图大少爷器大活好了,每次您叫的可是整个别墅都能听见——”
“我没有!”江聿一把推倒拦在身前的女仆,强忍着眼泪双目通红地辩驳:“明明是你们总是在外面偷听。”
“是,”女仆刻意拉着长音,看起来得意极了,“我们是不知道,你身后这个小白脸应该最清楚了。”
她们看不惯江聿无外乎一个理由,凭什么他一个男人就能坐上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程家夫人之位,不仅衣食无忧,做了人上人,现在又招来一个比程大少爷还要帅气的小白脸,如何能让她们不恨!
“呵。”程恪长腿一扫,把最能搬弄是非的女仆一脚踹翻在地,连带着沙发都后退了几分,那女仆当即就吐出一口鲜血昏倒了。
其他人见状立即慌了,连着后退了好几米,还大吵着要报警把他们这对狗男男抓进去,程恪闻言一乐,一对……狗男男?
“二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吩咐我派人去接您?”
程恪扭头一看,原来是家里的管家,跟几年前一个样,贼眉鼠眼,看着就惹人烦。
“你来的可真是及时。”程恪冷哼一声,“我嫂子被当众羞辱的时候你像人间蒸发一样,我刚活动了下手脚你就出现了。”
管家闻言一愣,他没想到二少爷这么护着大夫人啊!要不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任由这群下人这么明目张胆地侮辱江聿。
管家佝偻着腰向程恪连连道歉,刚才趾高气昂的下人们犹如遭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地,这竟然是二少爷!
况且二少爷的手段她们已经见识过了,一脚就能把人踢出血,吓得她们恨不得缩到沙发底下躲着。
程恪拽着管家仅存的几根头发来到江聿面前,“跟我道歉做什么?跟我嫂子道歉。”
“大夫人,真是对不住,都怪我管教不力,才让大夫人——”
“什么大夫人!”程恪冷声打断,“他没名字吗?从今往后,在这个家里没有大夫人,只有江先生。”
“是是是,江先生……”
江聿没想到程二会为他出这口恶气,更没想到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程恪下手这么狠,看得他都心惊胆战,生怕一个惹他不高兴那脚就落到自己身上。
程恪推了推走神的江聿,“上楼。”
程恪又跟在江聿屁股后面,光看他的后脑勺程恪已经不
', ' ')('满足了,他要看江聿的脸,看他的眼睛,看他赤身裸体躺在自己身下,就如梦里的那样。
一股气血涌上他的头顶,性器也不争气地涨大了几分,还好今天穿的裤子紧,把他的性器紧紧箍住,不然让小嫂子看到了又得讨厌他。
屋内整整齐齐,江聿把程恪撂在一边自顾自地收拾行李,江聿仔细找了找,只带走了三件衬衣和四条牛仔裤,衣柜里那些价值不菲的高定都是程瑾文硬塞给他的,他一次都没穿过,现在也没有带走的必要了。
“那些怎么不拿着?”程恪问。
“我不爱穿。”
“我哥留给你的也就这些值钱了,你不喜欢卖了也能卖个几百万。”
“不要了。”江聿又转头看向程恪,“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换件衣服。”
程恪听话地走到门边,不过不是出去,他把门反锁了。
“你什么意思?”江聿有些慌,声音都无意识地颤了颤。
“不是要换衣服?”程恪邪笑,一步步逼近他的嫂子,“我帮你锁上门。”
江聿躲开他的手,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我不换了。”
程恪不紧不慢地追上他,把行李箱一扔,轻飘飘的,“别急啊,嫂子。”
“程恪!我是你嫂子!”
“嫂子,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好听,跟梦里一样好听。”
程恪像追捕猎物一样把江聿逼到墙角,抬起他的下巴玩味的笑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们叫你大夫人吗?”
知道江聿不可能回答,程恪自顾自地说:“因为从今以后没有大夫人了,有的只有二夫人,必须得是你江聿。”
江聿的瞳孔一颤,惊恐地看着他,“闭嘴!”
程恪狠狠抓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我还真以为你嫁给程瑾文就能过的衣食无忧,我要是知道他们敢这么欺负你,我绝不会等到现在!”
从她们羞辱江聿的第一句话开始,程恪的后槽牙就已经快咬碎了,他之所以能忍到听完,就是想看看江聿这么多年到底过得怎么样。
而他那个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懦弱无能的哥哥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吗?还是说根本就懒得管?
幸亏,幸亏他已经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江聿耳边如雷轰鸣。
“嫂子,你到底是不是gay?我这样直白的眼神你都不懂是什么意思吗?”程恪接着说:“我从十四岁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你的眼里只有我哥,哪里容得下我?”
说到最后程恪的语气中有些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聿负了他。
江聿退无可退,这样的程恪让他害怕,他们甚至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程恪却说在八年前他就喜欢上了自己。
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程恪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你别怕我,我对你好,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真的对我好?”江聿抬起头,眼眶微红地看着他,程恪的心都碎了,哪敢对他不好,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送给他。
“你要是真的对我好就放我走吧,程恪。”
程恪一愣,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回来,更别提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想都别想!”
程恪不轻不重地咬上江聿的耳朵,似乎在惩罚他的不自量力,热气打在耳边,江聿听到他说:“程瑾文死的早我就不计较了,如果你以后要是再敢有别的男人,我就杀了他,然后把你天天绑在床上——”
“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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