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眉回神,直白的点了点头:“有点。”
香烟燃了一阵,烟灰起了堆,慕谦泽偏头找垃圾桶无果,温眉顺手把身旁的垃圾桶推过去。
她掌握细节的模样,跟那次雨天,碰巧在项目遇到,她替他打伞时如出一撤。
那天,因为车开不进来,他们在雨中同行了一段路。
她不像其他人一样聒噪,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你叫温眉?是宏城遂县的。”
在此之前,他们不过一面之缘,能记住这个人,大抵是一种玄学,有一些人天生就有让人记住的优势。
她好像并不惊讶:“是的,慕总。”
雨水顺着伞沿弹下来,跟说出的话一样掷地有声:“上次借你擦雪的口袋巾,你是不是没干洗?”
温眉一愣,大概没有料到,几年前的这件小事,他还会记得,并在这个时候提及,但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慌张,只是在他面前略微放大了清澈的瞳孔:“那个需要干洗吗?我只知道,它是丝绸材质的,不能太阳暴晒,我用电风扇吹了一晚上……”
她声线平和,听起来很像在跟他抱怨生活中让人头疼的琐事。
“抱歉慕总,如果影响使用了我赔您一条新的吧。”她立刻拿出手机想给他转款,后又停住动作,抬起头问他:“那条口袋巾是不是很贵?多少钱啊?”
慕谦泽这才笑了:“差不多是你三个月的工资。”见她眼里的期待一点一点熄灭,他在积水的路边上走了几步,淡淡说道:“不过,不着急还。”
到底要不要还,怎么还?他还没想好。
四周除了雨声,又安静下来。
他们走到马路边,老冯撑着伞跑过来。
慕谦泽换了只伞站着,看到温眉湿透的肩膀问:“回公司吗?我送你。”
她当时很认真的、极力的婉拒,好像在短促的时间里已经权衡好了,自己接受了他这个帮助后,是否还能还的起他索要的回报。
所以,温眉怕他吗?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怕我。”他垂下身,在垃圾桶的边缘将烟碾灭:“并且你知道,你要的未来,我能给。”
下一秒,他招手示意她走过去,带着王者姿态的命令,让她无法抗拒。
赵一白成为过去,不出所料,而他成为未来,也不出所料。
他张开双手,让她侧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没动,任他的手循着她的腰慢慢将她框住。
就在她以为,他会有下一步更逾举的行为时,他只是将她抱起,放进自己坐过的沙发开门出去了。
第4章兴致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她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想这个戛然而止的拥抱代表什么?好像完全不能用来默认他们关系的开始。
成年人确认关系起码也要是从上/床后见到第二天阳光算起。
那么,他这样不急不躁的态度,是在对她进行着某种自定义的考核吗?
慕谦泽随手带上门,嘴角噙着笑,手随意扯开贴在衬衫上的领带。
作为一个纵横商场多年,三十五岁的男人,他已经不喜欢狩猎时,撵着猎物粗暴追捕的感觉了。
对他来说,得到女人的身体太容易,只消勾勾手,多的是人前赴后继。
太容易得到总是太容易让人索然。
所以碰到温眉这样的,他多了与她周旋的耐心,
他要她这只猎物心甘情愿的自动走入他的陷进。
嗯,她总会深陷进去的。
谁会对金钱堆砌出来的陷阱保持时刻的清醒?
这一点上,他跟圈子里的其它男人一样都很懂。
活在他们圈子里的人,都是从小在腌臜里滚过一圈的,从来不谈真心,只谈利益。
他们自小就活在众人的吹捧中,鲜马怒衣的少年时,也都曾疯狂的消耗从出生就带在身上的金钱光环,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见过很多因为金钱在道德边缘迷失过的人,已经很难不去信奉钱是万能的道理了。
长大一些后,女人又开始跟露珠一样短暂的存活在圈子里。
这些年,也碰过几个进来摆出一副贞洁烈女姿态的,但最后挣扎几下,从浑浊的流水线过了一遍后,出来时都一个样儿了。
她们进来时,口口声声说着不为钱,最终都被钱堆出来的细节所感动。
所以,在他看来,收服一个女人实在太容易了,除了现金以外,左不过一件名牌的服饰,一个奢侈的包包、一套昂贵的首饰,碰上难哄一点的,无非再多加一辆车、一套房。
在他跟温眉发起攻势前,他并不认为温眉不是这样的女人。
最多,在他眼里,温眉归属于难哄一类的,亦或是需要过流水线滚上一刀的。
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温眉要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
他洗过澡,站在主卧的落地窗前给妹妹慕谦芊打越洋电话。
她是慕谦泽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本该跟他一起承担家族企业的事务,但她从小对尔虞我诈,猜疑算计无感。从名校的金融系毕业后,便义无反顾地进了娱乐圈,整日跌在美丽的泡影里,活的恣意潇洒。
也许是仗着自己殷实的家底,在事业上,她不是很努力。
出道后,在美女辈出的娱乐圈中只能不温不火的在熬在十八线的咖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