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梦笑了,眉眼忽地就蓄满了深情:“你知道的啊,商演我都是压轴表演的,不急着排练。”她笑着笑着就看向了温眉,眼里又在一秒钟盛满了挑衅,这让温眉觉得,她今天压轴的表演会不会是川剧里的变脸。
慕谦泽笑了笑,轻启薄唇:“我果然不年轻了,过去的事儿,这么快就都忘了。不过,记性好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你说呢,乔小姐。”
话音刚落,乔梦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真像浓墨重彩的脸谱一样了,连一直很冷静的温眉都开始觉得莫名燥热。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慕谦芊提着裙摆,边走边像打枪似的输出抱怨:“项杰是疯了吗?少了伴舞就少个呗,还让我去?我这样的咖位去伴舞,说出去不要被人笑死吗?咦……乔梦?你怎么在这儿?”
大概是骤然碰到同行,她立马放下裙子,试图挽回一些端庄。
乔梦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面色铁青,不发一言的从她身边经过。
慕谦芊皱着眉目送她出去后,转过身说:“她不会也是表演嘉宾吧?我看项杰没疯,是乔梦疯了。居然答应做这么自降身份的事儿。”
温眉也看着乔梦,只不过,她并不认同慕谦芊的看法。
她倒觉得,她应邀来这里,醉翁之意可不在酒。
她或许是在赌,赌一个重新回到慕谦泽身边的机会吧。
“哎呀!”慕谦芊突然一声娇嗔,然后就抬着高跟鞋重重的踩在木地板上:“我不管,项杰最听你的话了,你去跟他说,让他别磨我了,我不跳,让他另谋高就吧。”
慕谦泽正在偏头点烟,身旁安静的温眉说话了:“我去吧,我学过几年舞。”
第14章感情,有人伤就有人讨
“我去吧,我学过几年舞。”
她站在房间里,微微仰着头,平静的看着慕谦芊回话。
学过几年舞,这话其实不严谨。
别人学舞是兴趣所致,她是生活所迫。
大学二年级,她与温母闹翻,决心靠自己谋生,机缘巧合进了一家舞蹈工作室兼职招生,后来,工作室的一位舞蹈老师突然离职,相貌出众的她被老板硬抓上去补缺。
她毫无舞蹈基础,所以,一开始真的很难,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适逢其时,这项“技能”偏偏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她从活动公司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训练服,随她去舞蹈室突击训练。
多年攒下的肌肉记忆,让温眉很快通过了练习。
指导老师摁掉音乐,急匆匆送姑娘们过去服化。
化妆间里,一众姑娘排着队,像是滞留在流水线等着包装的货物一般,一个接着一个从化妆师手里淌过去,不一会儿,就都顶上亮晶晶的女团妆容,换上了性感的舞蹈服出现在了后台。
同样的装扮,温眉却在里头出了彩,连早就在后台候场的乔梦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两人隔着长长的过道。
彼时的乔梦已经褪去了初见时的那件旗袍,穿着一件闪亮的拖尾礼服,御用化妆师还跟在她身侧替她整理妆容。
舞台前的音乐停了停,主持人唤了她的名字后,她端着一双能汪出水的杏眼,笑提着裙摆,掀开帘子,大方走出去。
悠扬的笛声响彻大厅,瞬间就将江南水乡地烟袅送进了所有的人的相思梦里,前奏一出,已知是乔梦的代表作《戏如人生》
这歌里有一段戏剧唱腔尤为出彩。
乔梦尖细的嗓音,一如当年。
外面掌声不断!
姑娘们都听得出了神,知道指导老师赶来排位,后台这片刻的安宁才被打断,她在队伍里来回穿插,反复交代,舞曲过半时,中间要留出足够的位置,那时,项杰会带着鲜花跟戒指上台,跟他心爱的姑娘求婚。
温眉就是在上台的紧张跟见证浪漫爱情的期待中上了台。
前凑已经响了,帘子外面是另一个世界。
舞台灯光跟着节奏忽明忽暗,温眉满脑子都是舞步跟表情,只有坐在椅子上独舞的那一分钟,才看了看台下。
就那么几秒,与慕谦泽的眼光碰撞了。
因为跳得是性感的爵士,她化了很重的眼线,眼下又贴了几颗碎钻,身子在音乐声中仿佛酥软的没有骨头,她这样无辜的看向一个男人时,别提有多性感魅惑了。
慕谦泽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盯着台上的温眉,直到她做完最后一个沉腰动作,在橘色的灯光中,缓缓抚着自己的嘴唇回眸定格。
他伸出手,随着众人的喝彩鼓掌。
她好像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那个美好的夜晚,项杰成功求婚。
一屋子的人都在陪笑,笑容明媚,饱含对纯粹爱情的祝福。
舒婷在《致橡树》中写道:真正美好的爱情,是我们比肩而已,势均力敌,已独立的姿态深情对望,不论朝夕。一个活成橡树,一个活成木棉,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项杰与未婚妻正是如此,两人自幼相识,趣味相投,亦步亦趋的走到今天,如今都在各自领域发光。
爱的人就在身边,你很好,我也不差,项杰得多么幸运才躲过了圈子里的求而不得。
聚会结束,老冯送慕谦芊去市区。
慕谦泽从会所地下停车场开上来一辆银色跑车,站在夜色中等温眉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