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泡温泉要“裸泡”,不能穿内衣或者泳衣,一般在进入温泉以前,要用毛巾裹着身体,等下了水之后,再把毛巾拿出来。
果然,在下池的阶梯处,她看到了提示牌。
她低头看了看酒店备下的本就暴露的泳衣,感觉跟裸体也没差,想着酒店都被慕谦泽包下了,现在又四下无人,就没啥可矫情的了,隔着浴袍灵活的解开了束缚,从一旁的阶梯上取了一块毛巾裹着,缓缓下池,又将它解开,随手丢在了一旁。
恰到好处的水温让人渐渐放松下来,温眉陷在池水里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沉,耳侧传来了撩水声。
她睁眼,看到了半蹲在池边的慕谦泽,他身上的浅灰浴袍只用系扣轻轻搭着,胸口露出了大片肌肉,攒了一些水珠正顺着肌肉纹理暧昧的下滑。
他湿着头发,连看向温眉的眼神都湿漉漉的:“跑这儿打盹来了?”
他开始扯腰间的浴袍带。
浴袍下面可是空无一物啊,温眉赶紧转回身。
身后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伴着慕谦泽浅笑的调侃:“我哪样你没见过?”
接着池水晃动,慕谦泽在她身边坐下。
四周灯光暗淡,池中水汽浓郁,仍抵不过两人在水下似有意无意的触碰。
温眉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随口问了句:“芊芊呢?怎么不见她出来泡温泉?”
慕谦泽靠在发烫的池壁上,闭着眼睛回话:“她回去了,说是明天有通告。”
大概是提到了家人,他猛然睁开眼,看着温眉,回忆道:“我是不是见过你母亲了?”
他指的是医院那次的“碰面”。
温眉点了点头。
他抬起泡在池中的手臂搁在池边:“那次太不正式了,我近日得空,你看方便的话,带我去见见你的家人吧。”
他骤然抛出这个问题,温眉是恍惚的。
说她太过轻视自己也罢,她觉得,慕谦泽的身份,不主动提这事儿才是正常,所以,这对温眉来说,其实是件意外的惊喜,而她恍惚的原因,大概是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像野蛮生长的野草一般,没有父亲出头,没有母亲悉心开导,也没有兄弟撑腰壮胆。
家人?对她来说,更多的像是字典上的一个冰冷的词汇。
温眉下意识的抱紧自己,淡淡的摇了摇头:“他们离得远,这次就不用刻意赶过去了。”
慕谦泽正托着水瓢浇身子,听到温眉的话后,他停了停。
温眉怕他误会自己不识好歹,赶忙解释:“慕先生,您别误会。”她靠近了他一些,伸出手从慕谦泽手里接过水瓢,在温柔的替他洗过两回身子后,她重又开口:“您愿意见我家人,我很开心,拦着不让见的原因,其实在我身上。”
慕谦泽本身背对着她,听到她的解释,转过身来。
雾气缭绕中,她头发半湿,曼妙的身姿被水面阻隔在最暧昧的位置,她微红着一张巴掌脸,用一双迷蒙的眼睛望着自己。
“我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我跟母亲还有弟弟生活,父亲走后,母亲的精力大多放在弟弟身上。对我很少关注。”她说话避重就轻,但她知道,慕谦泽都听明白了她话里的隐晦,她又掬了一捧水送到了慕谦泽的肩头,水顺着指尖落在他的肌肤上,等落干净了,她又伸手在他肩上揉了揉:“都是农村人,平日里也不知道怎么招待人,我怕您受委屈。”
她的嗓音像是连同身体一起被温泉水泡过了,软绵绵,湿哒哒的,很容易就让人萌生了怜惜。
慕谦泽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他们之间就剩下薄如蝉翼的一张水膜,他如往常一样用薄唇紧贴着她的耳骨说:“你现在有我。”
在这之前,在温眉眼里,慕谦泽一直是晃荡在她世界里摇摇欲坠的火光,但现在,温眉觉得,他更像是命运赠予她的一寸寸真实存在的脊柱。
她在池下站稳脚,学着他的样子,凑到他的耳骨,大胆的吻上去。
她听见慕谦泽的呼吸声重了一道,她知道接下来,只要她再动一次,场面就会不可控,可她还是伸出手指,稚嫩的在他胸口画圈,圈没收圆,手就被攥住了。
“动我的时候想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么?”
温眉不说话,只是坚定的看着他。
他被看的心猿意马,压着舌头暧昧的说:“没带那东西。”
冲动让她来不及思考他的话,她直接吻了过去。
慕谦泽彻底失控了。
四周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喘息,慕谦泽咬着她脖颈上的软肉。
温眉说:“我……可以吃药……”
也不知多久过后,久到她以为自己就快在死在他赋予的颤抖时,他才停止这漫长的□□。
池里的雾气不减反增,她的意识在身体瘫软的同时涣散了。
隐约中,在细胞炸裂的时候,她好像勾着慕谦泽的脖子说了句什么?又好像没说。
不过,都不重要了。
已经没有什么能比她清晰的认知到自己确确实实已经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更让人绝望的了。
元旦假期过后,慕谦泽又消失了,温眉的工作好像迎来了转机。
有家单位给她发了offer。
她在求职网站的简历投递记录里翻找了半天,在最底部找到了投递过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