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温眉还未料到,她与慕谦泽的纠缠其实并未结束。
彼时,慕谦泽正在跟妹妹慕谦芊通电话。
这一年,戏约不断的她此刻并不在国内,而是在知名的影都拍摄电影,这一年,荧幕上的她,演技越发成熟,可她跟慕谦泽还是不会好好说话,总是夹枪带棒,话中带讽:“你沦落到孤家寡人的地步,该!”
他也不生气,继续笑眯眯地叮嘱她,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后,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苏城的街道上。
开着开着竟开到了金湖边的别墅。
既来之则安之。
他将车开进去,从院落开始,就看出了别墅的荒凉。
日常过来维护的人许是怕麻烦,一早就将所有的绿植推掉。
院落里寸草不生。
短短一年的时间,曾经藏满欢声笑语的地方,竟变的如此寂寥。
他打开门,玄关的声控灯亮起,照亮了屋里的楼梯。
那年,温眉时常从这里冲下来,从拐角的地方就开始喊:“慕谦泽,你回来啦!”
他弯腰换鞋。眼下的换鞋凳,她时常会在与他一道回家时,娇嗔的跳上去,诓他替自己换鞋。
“慕谦泽,我累的脚都抬不起来了,你帮我换鞋,求你了。”
所有的美好,就跟烙印一般印在他的脑子里。
甚至他以为只要他不让打扫的人破坏屋里的陈设,他就能将时间定格。
可当他看到厨房冰箱里,他定期叫人过来更换的泡菜时,他颓然了。
他靠在料理台上,止不住想,她在韩国餐厅,差遣他去取免费小菜时的狡黠:“我都取过三回了,店员看我都红眼了,要不你帮我去取,你过去取,她们保证什么都不说。”见他狐疑的看着自己,她笑了:“美色当前,一碟泡菜,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儿,他再抬头时,金湖对岸燃起了烟花。
他握着冰透了的泡菜罐竟无声的落泪了……
这真是一个没有办法不想起她的日子……
可他不久前刚刷到她今日发的视频,视频里有饺子,有烟花,还有她写的一句:往事清零,爱恨随意。
他将泡菜重新放回冰箱,已经没了爬去二楼的勇气,驱车落荒而逃般离开了别墅。
他去了曾经遇到温眉催应收的那个酒吧。
这间酒吧几乎没什么变化,他要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吧台细品。
时有流连夜场的女人过来搭讪,大多都用着几年前的借口。
“帅哥,有烟吗?”
“帅哥,能借个火吗?”
“帅哥,看到我朋友了吗?她……”
他总是寥寥两个字:“没有。”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
威士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到恍惚,有一中年男人走过来。
“慕总?!”那人弓着身,再看清他的脸之后,欣喜的说道:“真是您!”
慕谦泽拧着眉,明显已经记不起他是谁了。
“是我啊!去年温小姐来这里催过应收。”
他眉头稍稍舒缓,但面色依旧冷峻。
中年男人讪讪笑着:“上次真挺不好意思的,我不知道温小姐是你的……当时多有怠慢,幸得您不计较,转眼都过了一年了,烦请您帮我给她带个好。”
“带好就不必了。”他饱含深意的笑了下:“还有,谁说我不计较?”
他冲着吧台的调酒师打了个响指:“请给我一杯高浓度的酒,谢谢。”
调酒师很快将酒推过来,他转脸看着中年男人,指着酒,学着当年他灌温眉酒时说的那一句:“把这杯酒喝了,就当赔罪了。”
中年男人忙不迭的接过去,仰头干了杯中酒,再低头时,慕谦泽已经结完账,走出了酒吧。
这会儿的苏城,路上行人甚少,他喝了酒,打算在四周转转,散散酒气。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有人唱歌的天桥。
那个唱歌的人背着吉他,依旧是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浅吟低唱着同一首歌:
【多少人爱你银幕遗留的风采】
【多少人爱你遗世独立的姿态】
【你永远的童真】
【赤子的期待】
【孤芳自赏的无奈】
……
他笑了笑,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柔软的皮夹,抽出了一沓纸币,跟上次一样,单膝蹲下,轻轻的放进了歌手的黑色礼帽里,说了同样一句话:“希望你能早些实现自己的愿望。”
起身后,歌手喊住了他。
“上次也是您吗?”
他重新走回夜色中:“也是,也不是。”
天色越发暗沉,没一会儿倒是下起了雪。
他走在雪里,雪花白了他的头。
若是今朝共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抬头迎着雪。可此时若是卿在侧,何须淋雪共白头?
这是与温眉分开的第一年,他作茧自缚,久病难医。
第44章不要这样说自己
住在海边的人,大多依靠大海谋生,老的渔民都信奉取之有道,为礼让海洋,让海里的鱼类繁殖生长,会自动休渔。休渔时间,各地不同,周市是夏季开始,入秋结束。
冬季又严寒,渔船鲜少出动,直到春节过后,渔民们才陆续开着小船出海,不捕鱼,只捕膏肥的大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