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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名字?”
“方潜。”
“哐……”
刺耳的撞击声传过来,杜九连忙拿下耳机,掏了掏耳朵:“阿天,猛啊!”
杜九撤了监听器,坐到沙发上休息。他倒是有点担心起方潜来,他只是把手枪枪管塞进去,就吓得浑身痉挛起来,那么纤瘦的人,别被霍天不知轻重的玩死了。
麻烦。
他是喜欢杀人,又不喜欢埋尸。
杜九闭着眼小憩了一下,直到房间里的门被推开,他才从梦中惊醒。
霍天刚洗完澡,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过来,头发还是湿的,挂在发根上的水珠断断续续地滴下来,落在赤裸的胸膛上。
诱人且色情。
看到是霍天,杜九卸下了防备:“完事儿了?”
霍天翻了翻书架上堆着的修身养性的书,随口问道:“上次的货都被警察缴了,你还敢带我来这消遣?”
“那都是迪阀安排的,我就是打头阵送个货,顶多算司机头子。”杜九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身边,示意霍天坐下,“其实我觉得上次那批货,迪阀压根就不想要,不知道在装神弄鬼什么。”
霍天踱步到旁边坐下,将一个东西丢到茶几上,话头一转:“你录音我?”
杜九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捏起东西仔细的打量一番,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我用十公斤货担保,绝对!不是我。”
霍天侧过头看他:“那会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嘛!”杜九重新靠回沙发,“你在哪找到的?”
霍天指了指耳朵。
杜九一拍大腿,站起来,义愤填膺地挥着手臂:“我操,他还在房间吧,我这就把他抓回去审……”
“早走了。”霍天顿了一下,说,“你上哪找的人?”
杜九从口袋翻出一个挂牌:“就是这家,不过价挺贵的。”
霍天拿起挂牌看了看,上面写了详细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moneyboy在Y城的生活毫无隐私可言,也可能是方便接客,整个人赤裸裸地暴露在大众视野里。
霍天轻易就找到了方潜,东街一条普通甚至混乱的巷子,很偏的位置。
晚上十点就已经没什么人点灯了,巷口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上夜班的,穿着工服,脚步沉重又急促。
霍天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点烟。
一楼,二楼,三楼。
三楼左边第一个窗口。
亮着的昏黄灯光将人影折射在窗帘上,是一个男人的身子,还有另一个男人的脸。
长发,鼻子很挺。
霍天认出来了,是方潜。
昂贵的香烟在这样散发着穷酸味的小巷里显得有些突兀,霍天抽了几口,越抽越呛人。
他无疑是这场情色交易的见证人,霍天两指夹着烟,走到远处还没打烊的小卖部买水,又跟老板扯东扯西的聊,像是在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等他回到车前,三楼的灯已经熄了,霍天盯着被拉开的淡黄色窗帘,瓶盖半天没拧开。
忽然身后有人叫他:“霍老板?”
是方潜。
穿着暗色的睡衣,头发也打理好,乖顺地待在耳后,方潜提着一袋东西,脸上还带着情欲刚褪的微红,抱着手臂看他。
“原来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你……”
霍天想说什么,被方潜打断:“上去吧,上去再聊。”
霍天沉默地跟在方潜身后,走进老式居民楼。楼内的灯早就坏了,幸好方潜住的楼层不高,路灯还能照进来,勉强看清二楼上三楼的阶梯。
门没锁,方潜推开走进去,也不用换鞋,霍天走到门边去摸灯,转过头,一个熟悉的气息就靠了过来。
柔软的唇下是方潜尖锐的牙,毫不客气地咬上霍天的唇瓣,手熟练地拉开霍天的裤链,伸进去拽住那个还疲软着的东西。
这样的动作打了霍天个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快速按住人,对方闷哼一声,虚弱地靠在墙上。
“你……”方潜笑了一下,像是才反应过来,“我以为这个点找我的,都是为了做爱。”
听到这话,霍天皱起眉,可惜夜色太浓,方潜看不见对方眼里的半分复杂。
方潜又问:“有什么事吗?”
霍天这才松开他,摸了摸墙,按亮客厅的灯。
房间很窄,两个男人站在里面就显得拥挤了,霍天自顾自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又收了回去。
“抽吧。”方潜拿了杯子走到灶台,回头看他,“白水可以么?”
“嗯。”霍天应了一声,将视线从对方单薄的身子挪开,转到放着购物袋的茶几上。
袋子没有系,里面的东西已经散开,安全套,润滑油,香烟……霍天伸手翻了几下,从里面夹出一小包糖纸。
方潜
', ' ')('倒好了水,走过来递给他。
“这是什么。”霍天将那包东西举到方潜面前,没有多少问的意思,他贩毒这么多年,要是看不出来他就别混了。
“蛇帮的货,便宜些。”方潜在他身边坐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霍爷这是在怪我没有用你们的?”
一句“你们”让霍天猛地清醒过来。
他现在是毒贩,不是警察,竟然在别人面前做这么可笑的事。
霍天将东西丢到垃圾桶,从口袋里翻出几张钞票放进购物袋:“……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方潜抬眼看他,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多管闲事。”
霍天立马说:“我们之前认识?”
“不认识。”
我们当然不认识,认识你的是贺君生,他安静沉睡了三年,只是见了你一眼,就拼命的想要拿回身体的主导权。
与几年前义无反顾跟在你身后瞎跑一样,一样的愚蠢。
“你很面熟。”霍天说。
霍天也不敢肯定,面前人长得熟悉,但一颦一笑都很陌生。这对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好在他目前还没有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威胁性。
“说正事吧。”方潜翻出购物袋里的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杜九昨天约的我,蛇帮的人知道了,要求我去……帮忙。”方潜找了个含蓄的词,指了指耳朵,继续说,“当时杜九想要向我开枪,我知道,是你救了我。”
霍天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帮对方点了烟:“蛇帮的人什么时候找你?”
“刚刚。”方潜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那包白色粉末,“其实我不吸,怕死……也许他们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想用毒品来控制我。”方潜撩起袖子,胳膊上还有昨天下午打的细小针眼,“那时候我们还没见面。”
霍天的手抚上去,粗粝的掌心摩挲着对方白嫩的胳膊,拇指重重的捻着,像是要把那个针眼磨平。
方潜皱起眉,学着贺君生平日里的模样喊了一声:“疼。”
霍天立马停了手,眼睛还是盯着,嘱咐他:“你刚接触这东西,犯了瘾反应会很大,恶心呕吐腹痛都可能出现,等会儿提前放盆冷水,泡着会好受点。”
“这么可怕。”方潜说着,露出一副脆弱的姿态,“那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霍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说:“……自己小心。”
听到这话,方潜淡下神情,拉了拉衣袖,将胳膊从霍天的手中抽回去,一副要送客的模样。霍天识趣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住,将藏在后腰的手枪精准地丢到购物袋里。
“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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