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宁浑身僵硬,不敢挣扎。
宋绘喜笑颜开,道了谢走出门去,始终没有回头看宋延宁一眼。
“小姨……”宋延宁叫她,宋绘却置若罔闻。
“宋家不要你了。”陆墨抱着他坐到软沙发上,细细地整理他的碎发和衬衣,“宋家刚刚依附于陆家,需要表达诚意,明白了?”
陆墨的手很凉,宋延宁颤抖着想躲,却被陆墨捏住了下巴。
陆墨沉沉的打量着宋延宁的眉眼,缓缓开口道:“叫我‘墨哥’。”
宋延宁怯懦开口:“墨,墨哥。”
少年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隐忍的泣音。
陆墨猛地卡住了宋延宁的脖子,恶狠狠的把宋延宁按在沙发上,宋延宁呼吸困难,眼角流下生理性眼泪。
就在宋延宁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陆墨满头大汗的松开了手,惊慌失色的把他抱进怀里。
宋延宁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陆墨却把脸埋在他软软的脖颈里,颤抖着失声痛哭。
宋延宁吓傻了,一动都不敢动。
“太像了……太像了……”陆墨的眼泪打湿了宋延宁的衬衣,“阿锦你就这么恨我吗……死了也要折磨我。”
宋延宁懵懵懂懂,忽地想起宋家老管家江伯对他说的话。
江伯总是在宋绘不让他吃饭的时候,偷偷带他去角落吃饭,然后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延宁,你长得跟阿锦小时候一模一样。”
宋锦,是他的母亲。
然后,宋延宁被陆墨扔进了地牢。
宋延宁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像他不知道宋绘为什么百般刁难自己一样。
地牢又冷又潮,一点儿光都没有。不过六岁的孩子,早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宋延宁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手上吊着点滴,衣服也被换了新的。
十二岁的陆云言坐在床边慵懒的翻着书,白衬衣黑长裤,干净利落的短发在浅淡的阳光下微微闪光。白窗帘被风得起落不定,在他身上留下漂亮的明暗。
“你醒啦?”陆云言冲着他灿然一笑,随手把书放在床头,探身试了试他的体温。
宋延宁瑟缩想躲,陆云言笑出声来。
“你别怕,父亲就是一时生气,他其实是很好的人呐。”陆云言转身给他倒了杯水,“他现在火气过了,我就赶紧把你放出来了。”
宋延宁抱着膝头缩在床上,警惕的看着陆云言手里的水。
“属猫的吗?这么警惕?”陆云言笑得温柔,刮了一下宋延宁的鼻子,“难不成要我喂你?”
宋延宁迟疑的伸出手,乖巧的捧住了温热的水杯。
“这就对了嘛。”陆云言揉了揉宋延宁的头,“我呢,叫陆云言,陆家的大公子。”
宋延宁小口小口的嘬着水,陆云言眯着眼睛打量着他,满意的摸了摸宋延宁的脸。宋延宁不敢动,于是僵硬的任由他动手动脚,直到医生把他手上的针头拔出来。
“延宁。”陆云言不容抗拒的把宋延宁抱到自己腿上,细细的摩梭他的脸庞,“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宋延宁似懂非懂,陆云言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以后在陆家,我护着你。”
那之后,宋延宁始终跟在陆云言身旁。
陆墨虽然对他阴晴不定,却也不错,至少比宋家对他好得多。
陆墨让他上学,让他学习各种技能,甚至让他成为了陆云言的管家。
那一年,他十五岁。
宋延宁生得漂亮,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波光流转,永远带着朦胧水气。他笑起来的时候,左脸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陆墨亲自带他去定制了一套西服,修身熨帖的黑西服衬得少年身量修长,愈发漂亮得引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