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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白忙行礼,走前瞥一眼里间深处:“多谢辛姑娘!”

衣柜里,二人四目相对,虞欢的脸因被齐岷掐住腮帮而滚圆起来,眼神是凶狠的,肉乎乎的脸颊则给人以娇憨感。

齐岷看着,眼神晦暗不明。

屋外二人走远后,齐岷松开手,推开衣柜门。

虞欢看见他扯了下衣领,然后走至盆架前,拿起方帕,抬起左手,认真地擦拭着掌心。

“……”虞欢眼神阴沉。

齐岷擦完手,放下方帕,踅身走向屏风外。

虞欢穴位被封,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睁睁看着齐岷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大概一盏茶后,齐岷走回来,衣冠齐楚,神姿如玉,站在屏风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衣柜里的人。

虞欢恶狠狠地瞪着他。

齐岷不做声,略一思忖后,走上前,伸手解开虞欢的哑穴,等她破口大骂。

虞欢没骂,声音娇媚柔和:“你跑什么?”

齐岷:“……”

虞欢人不能动,便动着眼睛,检查着他的脸:“你没出去吹风吗?耳朵怎么还在红?”

齐岷拢眉,本就透红的耳更红一寸,这是他的软肋,上次被虞欢借着酒劲咬的那一回,就红了大半个夜晚。

齐岷的脸越来越沉。

“说完了?”

“没有。”

虞欢很明白,如果自己说说完了,齐岷八成会再封上她的哑穴。

“辛六娘是你日后要过门的夫人吗?”

“不是。”

“会是吗?”

“会不会”和“是不是”的意义不一样,后者是以往和当下,前者则是日后。

齐岷明白虞欢的心思,说实话,他很不愿意让她得逞,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有很明确的界定。

“不会。”

虞欢心头一动,笑起来。

“我说完了。”

齐岷点头,目光很淡:“那到我说了。”

虞欢期待地看着他。

“在青州时,王妃说过逛完庙会以后,便不再同我闹。”

“你利用我在先,庙会之约不能作数。”

“男欢女爱,也得你情我愿。如今我不情愿,王妃何必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又有何不好?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强人所难吗?”

齐岷沉默。

虞欢指摘的乃是燕王及圣上,齐岷竟然在一瞬间懂了。

屋里一下无声,齐岷看着虞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所以,王妃想要干什么?”

这一次,换成了虞欢沉默。

齐岷目光如隼:“折腾?玩?发泄?还是报复?”

不知为何,齐岷声音明明很低,却像一根根的长针刺在虞欢心头。

她想要做的是什么呢?

是玩吗?是报复吗?是把这些年所有的不甘、怨恨都发泄给齐岷吗?

虞欢不知道,眼眶莫名发酸,泪盈湿睫毛,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想要你心里有我。”

“做不到。”

齐岷拒绝得干脆斩截,没有一点犹豫。

虞欢屏息。

“王妃是聪明人,有些事,不必自讨苦吃,更不必自取其辱。”

齐岷说完,伸手在虞欢颈侧一点,解开了她的穴位。

虞欢身体一懈,瘫软下来,听见齐岷往外走,边走边说:“辛老跟贺云枱不一样,今晚,王妃自便即可。”

虞欢扶着发麻的臂膀,靠在衣柜里,回味过来齐岷话里的意思时,外面传来屋门打开后又关上的声音。

是齐岷走了。

胸口蓦然弥漫开一种悲怆感,虞欢低下头,漠然地看着虚空。

辛老跟贺云枱不一样,这话的意思便是,今晚的接风宴上不会有她的席位了。

虞欢自嘲一笑。

呵,当谁稀罕出席他们的宴会么?

又当谁还在意被耻笑,被羞辱?

虞欢走出屏风,及至圆桌前,坐下来倒茶喝,提茶壶时,目光倏而一定。

圆桌上放着一套茶具,有一只茶杯是用过的,放在茶盘外。

虞欢拿起来,想起先前在衣柜里听见的倒茶声。

这只茶杯,是齐岷用过的。

虞欢摩挲着,眼珠微微一动。

*

却说春白诓着辛蕊离开后,在客院里心不在焉地找人,从前往后寻了一圈后,辛蕊不耐:“你确定他们二人还在客院里吗?”

春白不多想,顺嘴说“是”,辛蕊一愣后,勃然变色。

“他们果然是在一起的?!”

春白一震,忙说没有,坚称自己既没有看见过虞欢,也没有瞧见齐岷,是以请她来找。

辛蕊这次却不那么好糊弄,盯着她,审问道:“燕王府被抄,所有家眷奴仆都该被押解回京候审,为何跟锦衣卫同行的只有你们俩?”

她不称“王妃”,说“你们俩”,不满态度已在言语里,春白脸色微变:“辛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辛蕊一脸的无所谓:“没什么意思,就是奇怪你找不着自家主子,为何就非要来找岷哥哥?难不成,岷哥哥就一定知道你家主子在哪儿?”

春白张口结舌。

辛蕊见她这反应,脑袋里的那座警钟又“轰”的敲了一下。

“你为何不说话了?”

春白被她逼问,更说不出话来,辛蕊上前一步:“该不会,你家主子对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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