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殷勤地给她递了瓶饮料,还有人多此一举跑下车来替她开门。
鄢南的眼皮不禁跳了跳。
“帮我查一下朱遂宁教授的科研团队现在有哪些企业资助。”
鄢南突然对身旁的江秘书说,
“我们也投吧,占比至少60%,不行,80%。”
江秘书飞快查了查资料:
“老板,好像投不了那么多。朱教授的团队是纵向研究,主要由国家财政拨款,而且基础数学的研究不需要太多经费,除非您想要为实验室冠名。”
鄢南想了想,纵向研究的实验室似乎并不热衷于企业冠名,搞基础科学的不喜欢烟火气太重。
鄢南:“除了纵向研究,舒昀偶尔也做应用数学方面的横向研究。找到那几个实验室,能冠名的全部冠名吧。”
江秘书用力地点了点头。
跟在鄢南身边这几年,江秘书深刻地感觉到鄢家父子一脉相承的深沉城府。明明自己更年长些,却完全摸不透这位年轻领导的心思,更别提如何讨他欢心。
但是今天,江秘书好像看到了升职加薪的曙光。
曙光就来自于道路尽头那辆逐渐远去的轿车上。
舒昀仍坐在来时的副驾驶位置,后座上挤了三个男生,而她的座位非常宽敞松快。
轿车甫一驶离温泉会馆门口,不到百米,驾驶座上的师兄便忍不住问舒昀:
“刚才在酒店门口送你那个,是你的朋友吗?”
男朋友三个字说出来太痛苦,可怜的师兄特意隐去了第一个字。
舒昀手肘搁在窗框处,手心托腮,从后视镜中远望那几乎看不见的高挑人影。
是男朋友。
她想说,又觉得太卖弄了,不大好意思。
才在一起第一天呢。
池越被一左一右两位同级夹在中间位置,长腿无处安放。
还有另一样东西也无处安放。
柏油马路平直干净,车辆并不颠簸,可他的心却七上八下,落不到安稳。
舒昀犹豫着久久没有回应的时候,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倏然,前排美丽的师妹羞赧地溢出一声笑,笑意轻柔如羽毛,动辄搅乱师兄们的一腔春水。
“是我喜欢的人。”
她这么说,语调温柔而崇拜。
池越的心终于落下了,越坠越深。
他不禁回想起刚才在酒店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男人亲昵地抚摸舒昀的长发,而一向从容灵巧的舒昀师妹在他面前呆立如木桩,桃花眼怔然凝望,脸颊绯红,手和脚似乎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池越曾以为,舒昀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亲切又温柔,而且经常向他咨询科研工作,他以为自己应该很有机会。
原来,那双桃花眼看到真正喜欢的人时,是完全不一样的少女情态。
又一周过去,帝都降温的速度快得令南方姑娘小舒措手不及。
她从衣柜里取出上周就挑选好的方领半袖连衣裙,放在身上比了半天,最终默默地塞回去,换了一套斜扣式的针织长袖上衣,搭配高腰牛仔裤和白色单鞋。
“普普通通。”
这是她对自己的评价,“我要买新衣服了!”
方禾扭头,瞄一眼身后精致靓丽至极的室友,淡淡地问:
“你是出门学习还是约会?”
舒昀:“都是。”
室外又一阵秋风刮过,吹落了方禾晾晒在阳台上的衬衫。
舒昀跑出去帮她捡起来,站直身子的时候,忽然瞟见宿舍楼下校道拐角处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学人精妹妹竟然还没有放弃吗?
舒昀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没有人能够忍受他人长时间的监控,舒昀以为,应该要找个机会,认认真真给这位“妹妹”上一堂人生哲理课。
她坐回座位,看一眼时间,大约五分钟后就该出门了。
鄢南派了人开车过来接她,约好在清华大学东南门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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