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18岁就要在外面租房子,租房市场很混乱的,妈妈当年带着你租房子的时候吃了不少亏,碰到挑刺的房东或者不靠谱的二房东,受了再多委屈都只能自己吞下去,不过我后来吃一堑长一智......”
舒昀吃完最后一口面条,筷子往桌面一搁,打断她:
“妈,我很谨慎的。房子我去看过了,位置和装修都很棒,而且是朋友推荐的,肯定靠谱,房东......人也很好。”
叶甄:“确定不是二房东吗?”
舒昀:“确定啦。房产证和租房合同不是都拍照给你看了吗?”
叶甄:“房产证你见到实物了吗?你发给我的照片上面房东名字打了马赛克,该不会是人家拿一张假的图片冒充的吧?而且那个房子五室两厅四卫,应该住了不少人,室友你都认识了吗......”
舒昀被老妈叨得头都大了,这些问题她已经回答过很多次,可叶甄就是不放心,甚至还提出到时候要送舒昀去宁州,亲自看看房子,舒昀费了好大劲才劝住她。
不到九点,舒昀去客厅把电视打开,调到水果台,企图用电视剧转移老妈放在她身上过多的注意力。
叶甄今晚话匣子打开了就怎么也关不上:
“哎呀,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妈妈肯定相信你的判断......跟你说点别的事吧。上周我去街尾那家阿珍理发店做了个柔顺,听你珍阿姨说,6月初,许美琳和你爸不知道为什么大吵了一架,严重到她都带着儿子跑回隔壁市的娘家了。”
珍阿姨的表姐在舒鹏家里当住家保姆,时不时会和珍阿姨说一些雇主家里的事儿,珍阿姨人特别外向八卦,她知道叶甄是舒鹏的前妻,所以叶甄去她店里做头发的时候,消息自然而然流到叶甄耳朵里了。
舒昀听罢,顿时精神了:
“真的?”
差一点点,她就脱口而出“有这种好事”了。
幸灾乐祸了没一会儿,舒昀平静下来:
“6月初的事,现在6月底了,许美琳肯定已经消气回去了。”
叶甄:“可能吧。”
她对舒鹏的家事并不关心,只当饭后谈资听个乐子,而舒昀不像她妈妈心胸宽广,被欺负了只会自己消化,她心里有组织有计划地想要分崩那个家,最好他们每个人都不好过。
翌日,舒昀起了个大早,拦住要去花店忙活的叶甄,非赖着她陪自己一起去珍阿姨店里做头发。
等到九点,珍阿姨开店了,门外两位美丽的顾客早已等候多时。
舒昀笑盈盈地走进店里:
“珍姨,好久不见呀,今天我带我妈来染发。”
叶甄吓了一跳。
她以为只是洗个头来着,都好多年没染发了。
珍阿姨非常热情地将她俩迎进店里。
染发是大项目,染两个头够她平常一天的营业额了。
舒昀翻开那本泛黄破旧的选色板,指了指其中一个看起来最符合时下审美的颜色:
“妈,我们俩都染这个吧?茶棕色?”
珍阿姨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个颜色适合你妈,不适合你。小姑娘应该尝试点鲜艳的发色,况且你这么白,又这么漂亮,什么颜色都衬。”
舒昀听取了专业人士的意见:
“那珍姨给我推荐一个?”
珍阿姨拿起色板,放在舒昀那张娇美的脸蛋旁边对了半天:
“粉色吧。”
舒昀一愣:“啊?”
珍阿姨:“现在不都流行什么‘粉头发的妹妹’么?我看电视里很多唱歌跳舞的小姑娘染粉色,可显白了。而且上一个在我店里染粉色的小姑娘,单身二十多年,一染完就追到了喜欢很久的男生,还带她男朋友回我店里剪头发呢,听说他们今年已经领证结婚了。”
“真的吗?那很吉利噢。”
叶甄非常感兴趣,
“昀昀,你要不要试试?”
舒昀问:“珍姨,那个姐姐是什么时候来你店里染的?”
珍阿姨想了想:“去年夏天?还是春天?”
不出舒昀所料,上一个在她这里染粉头发的顾客要追溯到一年多前。
珍阿姨也不瞒她:“昀昀啊,阿姨店里的漂色剂质量很好的,不伤头皮,可是好久没人来漂头发,再放下去就要过期了。你要是染粉色,需要漂两次以上,正常价格超过一千的,我给你打七折,噢不,五折,你妈的头发再打八折,合起来算你们900块怎么样?”
舒昀还没想好要不要染粉色,开口就砍价:“七百。”
“太低了,要不八百五?”
“七百八。”
“八百。”
舒昀:“成交。”
粉头发就粉头发吧,图一句吉利话,实在难看再染黑,反正现在放暑假,随便折腾。
当舒昀想起自己半个月之后要去学校跟教授的暑期科研项目时,珍阿姨的漂发剂已经无情地抹到了她头上。
母女俩等待染发剂在头顶发生化学反应的时候,珍阿姨站在旁边,一边处理工具一边和她俩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