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渝道：“借条！”
德哥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苦笑来：
“不是，姑奶奶，我这也要吃饭啊，再说了这些小姑娘你别看她们年纪小，但是坏心眼可多着了，就算不在我这儿借，也会上别的地儿借，我还能给她们找机会还债，没逼着她们去干别的龌龊事儿，已经够仁义了。”
姜沁渝懒懒瞥了德哥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别的龌龊事儿？你是指什么？难不成你还想逼良为娼不成，这事儿鬼老七知道吗？”
一听到姜沁渝提及鬼老七的名字，德哥立马脸色一正，急切地就将一摞借条从他的裤兜里掏了出来，一副生怕姜沁渝再去告状的架势：
“姑奶奶，都给你都给你，你可别跟鬼叔说这事儿，我这真的就是规矩生意，九进十三归，没敢玩别的花样了。”
姜沁渝也没逼太紧，毕竟这德哥也没欠她什么，不过是碍于那个鬼老七的威慑，才不敢跟她翻脸，真要是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所以她也就是接了那一摞借条，然后就点了点头算是不提这事儿了。
这些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消费能力却是不低，这一摞借条，姜沁渝拿起来看了，借得少的都有上千块，多的起码上万了。
职业学院在东川县里，本身就属于那种不务正业且口碑不怎么好的中专，里面都是一些考高中没考上被淘汰下来的学生，看这些小姑娘的年纪，顶多就十七八岁，但借的钱却已经完全超过了她们本身能够承受的范畴。
姜沁渝以前在网上看到过这种借高利贷甚至最后还签裸条的孩子，还一直觉得这种事儿距离她很遥远，但眼下看到这些小姑娘化着妆穿着时尚的衣服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她却只觉得心情沉重。
虽然是借条，但这些都是德哥真金白银给出去的，就算按照九出十三归，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姜沁渝要了这家伙的借条，但还是把本金算给了德哥，一共五万多块，一分都没少直接转账给了那家伙。
本来以为这笔钱肯定要打水漂了，谁知道最后姜沁渝居然还把本钱还给了他，德哥这下真是意外了，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同时又表情忐忑，生怕姜沁渝这还留着什么后手要对付他。
姜沁渝摆摆手：“放心，我不会跟鬼老七提这事儿，不过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要是让我知道你真敢对学生下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德哥苦巴着脸做出告饶的姿势，心里还有些不大服气。
但下一秒，姜沁渝说的话，却是让他怔住。
“虽然咱们初识不算愉快，但我看你还算会来事儿，你是鬼老七的人，应该就知道鬼老七的原则，你一直这么游走在灰色地带，迟早有一天会出事，难道你就不想走点正经路子？”
德哥叹道：“正经路子哪里就那么容易？”
姜沁渝笑道：“是不容易，但却未必就没有机会。”
德哥顿时眼前一亮，看向姜沁渝的眼神都流露出期盼和惊喜来：
“姜小姐……”
姜沁渝摆摆手：“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也暂时只能给你画个大饼，想法暂时还不够成熟，但你这边我可以先跟你通口气，回头我这儿肯定是要人的，而且需要的人手只多不少，你这边先准备着，我也会去找鬼老七商量，肯定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姜沁渝手里没人，但有技术，而鬼老七手里有人，以后说不准就有合作的机会。
不过鬼老七这个人有些邪气，姜沁渝还需要跟这人再接触一番，才能定下章程来。
德哥还不清楚这个姜沁渝嘴里说的正经路子到底指的是什么，但并不妨碍他心里高兴，鬼老七之前见过一回傅明琛后，就对他耳提面命，让他千万谨小慎微，不要得罪了这个姜家小丫头，还隐晦地提醒他抱好这姑娘的金大腿。
所以哪怕眼下姜沁渝画的只是一张大饼，但德哥眼前却好像看到了无限光明，整个人都干劲十足。
他看了看姜沁渝手里那一摞借条，有些好奇地问道：
“姜小姐，这借条你真要替这几个小姑娘给埋单啊？我跟你说，你别看这些小丫头年纪不大，但鬼心眼多着呢，你可得留个心眼，别被她们给糊弄过去了。”
德哥生怕姜沁渝同情心泛滥，最后在这帮小孩的身上吃亏，赶紧提醒道。
姜沁渝能听不出来德哥话里的潜台词，这是担心她烂好心当圣母呢。
但姜沁渝是这么蠢的人吗？
“借条我拿着，人还是由你来安排，我只要看到结果，我看这几个小姑娘手脚还算麻利，而且都挺怕你的，这就好说了。”
“我给她们机会还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我这店里打工，吃喝全包，工钱就按照天算，一百块一天，什么时候工钱抵扣完借条上的钱了，什么时候就可以走人。”
“要是有做得好的，又愿意在我这儿工作，将来我视表现情况定，也可以给与转正的机会，别看我这店小，但需要的人手不少，因为我这店还兼顾到一家线上网店，未来的生意只会多不会少。”
“真要达到了我的用人要求，又愿意留下的，等未来转正了，视当月的销售额，还可以给与一定量的提成。”
“你把这个情况给她们说一说，看看都有哪些同意这个方案的。”
听到姜沁渝的这番话，就是德哥都不由得愣住了，但很快他就想明白过来，冲着姜沁渝猛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种职业学院毕业出来的学生，将来学校肯定是直接就将她们下放到各种工厂车间里去了，做的肯定也是最脏最累的活，工资按照计件来算，想要拿三千一个月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还拿什么提成了。
眼下姜沁渝给这些小姑娘一个可能的就业机会，能让她们远离车间工厂，甚至还能拥有一个光鲜亮丽又轻松的工作环境，这帮小孩怎么可能不乐意？
果然，这个提议一出，屋子里那七八个小姑娘，立马就叽叽喳喳地吵嚷起来，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表示乐意在姜沁渝这儿打工，没谁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条件。
姜沁渝也知道这些小姑娘绝对都是属于上学那会儿的问题学生，她没空当这些小孩的家长负责来管教人，所以她很大方地就将借条都给亮了出来：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别看我年轻，但我不好糊弄，你们干活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好好干活的，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但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谁若是敷衍我，这借条你绝对拿不回去，到时候我直接退还给德哥，该怎么处理他会看着办。”
听到姜沁渝这话，有几个眼珠子提溜转，还在心里盘算着什么鬼主意的姑娘，立马就安静老实了下来，看向德哥的眼神里流露出天然的惧意。
第129章 提新提议
一天的时间, 除去吃饭，其他时间都在为这批玫瑰花订单进行打包工作。
这几个小姑娘上手还是挺快的, 加上万思琪也乐意教，所以在做到下午的时候，绝大部分都能独立上手完成包装了。
姜沁渝也不是吝啬的人，见这几个小姑娘做事还挺认真, 中午的时候还特意在东川食府定了一大桌菜，谭新国得知她这边的情况后, 亲自把饭菜送了过来。
一帮小姑娘在得知了谭新国的身份后，都倍感意外。
都是在东川上学的学生, 平时又经常在外面混, 这几个小姑娘自然也听说过东川食府, 但她们还真没想到，这个花店女老板居然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原本对姜沁渝还有些轻视，甚至根本没想在这家花店长干的几个小姑娘，这会儿都改变了心里的想法。
一家花店的确是不怎么起眼，但若是因此能够搭上东川食府, 让人家老板相中的话，那可就是一飞冲天了。
这些小姑娘心思浮动，一个个眼珠子滴溜溜转, 都跑到谭新国那边去套近乎，言语中也是各种试探，其用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