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冬狩之日,可惜天公不作美,楞是来了个愁云惨淡,雪花纷飞的天气来,连带着各位女眷也都是个愁眉苦脸模样。
本是今年先帝仙逝不应办这等热闹之事,可新帝力排众议,以今年北地旱灾严峻借冬狩祈福为由硬是把这冬狩办了起来,这理由看似再合适不过,其实却是经不起推敲,只因新帝早便派了能臣前往治理,捷报频传,故而真实缘由倒却不得而知,不过天意向来高难问,不明之时,顺应倒是最稳妥的。
众人正是愁云惨淡之时,却见从皇帐处匆匆跑来一名宦官,与众人宣读了围猎新规,原是要众人分组,决出各组优胜之人,再由这些人再去分组角逐魁首。
陆浅一听便明了了,阿弟原是这般去添几场围猎的,倒也是个妙法。
现下天气虽然黯淡,寒风阵阵,陆浅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一出了宫门便快活的像小鸟儿,东窜窜西跑跑,见着熟人便笑着攀谈起来,余光却瞥见表哥独自在一旁擦拭弓箭,本就高挑,一个人站在那里便更是显得身形萧索,形单影只。
其实自从与陆既明做了那事之后,陆浅就再也未曾私下联络过表哥了,她再迟钝便也是知晓与阿弟做尽了这世间男女恩爱之事,自是对不住表哥的,未得见他时逃避似的未曾想过,现下见面心头却是愧疚难堪各种情绪交织,望着他的背影一时挪不动步子。
程云峰若有所感,回头瞧见远远望着他瞧不见表情的陆浅,心却沉了下来。
陆浅见程云峰扭头,心跳猛地加速,只觉所有难堪都无所遁形,却见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瞧着她,灰蒙蒙的天幕下越发显得落寞。
陆浅将手攥紧了又松开,深吸一口气,缓缓向表哥走了过去。
程云峰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些日子他写给阿浅的手信通通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音,程云峰再通透不过,自是觉出了她隐隐有断了联系之意,现看着她只是在远处看着自己,不似往日亲昵热络,更是确定了心中猜测。
可这无缘无故的远离,到底是让人一头雾水又憋屈不已,平日里不好见到她,知晓她最是喜欢围猎,他便故意在此等她。
陆浅走近了见表哥穿着玄色织锦骑装袖口紧扎,腰线分明,脊背挺阔,瞧见她却不像往日那般眼含笑意,只是轻轻颔首,陆浅心道不妙,忙想先唤住他。
“表…表”
程云峰看她表哥二字似烫嘴般在口中咕嘟不出,不由心中烦躁,附近人来人往算不得叙话佳地,索性拉住她向密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