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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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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不好过,邱知斐在温暖地区乐不思归,没几天就要开学,他还在南岛。他爸妈只能留了两个人看着他,自己先回来。

这天他拍了东西。

“乱涂乱画一览愤怒/愤怒/愤怒”

陆俜点开命名为此的视频,发现全是各种各样的沙滩告白,偶尔还有些他不小心拍进去的人,姑且倒都给模糊了脸。

陆俜无语:“沙滩上算什么乱涂……”

邱知斐:另一种层面明白吗

邱知斐:市容市貌是没有

邱知斐:但是涂鸦在了单身狗的精神上,伤害很大

陆俜说他自我意识过强,他还很不服,键盘敲得啪啪的。

过了会儿,打游戏的声忽然没了,陆俜听见他咦了一声。

“俜俜崽,你爸在家吗?”

“不在啊。”陆俜回说,“他初七就去探他自己爸妈了,元宵之后才回来。干什么?”

“额……看3分4秒。”

那边发过来一段没打码的原始视频,陆俜没点快进空降,就等它放到三分多钟,画面里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

赫然就是骆致新。

题外话,性格内向和软,还是世人口中所谓“第三者的孩子”(虽然他自己压根没法选择,如果能选,他也许会选择不要出生),陆俜自己也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在学校、尤其是不仅仅只看成绩的那种学校,是最容易成为被欺负或排挤的对象的。

但陆俜虽然偶尔会遭人暗暗讽刺,光明正大的欺负,却是没有受过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家庭的后盾,就像老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二是陆俜成绩好,既然还在学校,这总归管得上一点用处;三,也和他的长相有关系,陆俜长得非常好——就算很多人不承认,但是人天生就是更容易对美的、好看的人事物产生好感,或者至少是更难产生恶感,也没什么可羞愧的,人活着的一生,就是从洞穴里走出来,追求真实与平衡偏见的一生,这也真的得“活到老,学到老”。

至于骆劭宁更不用说,从小到大,他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有鉴于陆俜和骆劭宁的长相,骆致新的形象是没话说的。他们那时候结婚早,到今年五月,他满四十七周岁,但由于保养得宜,现在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后半,成熟又风度翩翩,还有雄厚的财力势力,要哄骗个把年轻女孩,简直是手到擒来。

陆俜没想到的是,视频里骆致新挽着的女人,居然不是年轻女孩,而是一位与骆致新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女性。

——这倒不是陆俜对年轻女孩有偏见,而是他对骆致新有偏见,他觉得骆致新要找,肯定只会找年轻漂亮的。

“那什么、这不是骆叔叔吧?”

耳机里邱知斐的声音打断了陆俜的思路,他关了视频,说:“是。”

“我去,你这个‘是’,肯定的究竟是我说的‘不是骆叔叔’,还是指‘是我爸’啊?急人!”

“是我爸。”

邱知斐那头没声了,呃了半晌,说:“啊喊我吃饭呢,等会儿再聊。”

陆俜一看电脑右下角,晚9点都过了。

这种饭遁之术,陆俜自己也不是没用过,不过陆俜没有那种“揪着不放,最后让替自己觉得尴尬的对方也尴尬”的爱好,随口应了声,就挂了语音。

家里东边的主卧——也就是骆致新和杜观凌住的房间——其实是分成两处的一个套间,衣帽间进去连的是杜观凌那边,起居室进去,连的则是骆致新那边。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不过邱知斐的爸妈恩爱,而且也不是喜欢传闲话的大人,大概从没跟邱知斐说过,所以邱知斐不了解。

这会儿,他大概还在继续替陆俜尴尬。

陆俜觉得自己管不着这件事,过了几分钟,又觉得至少该告诉骆劭宁。

不过骆劭宁这天回来很晚,陆俜等到犯困,才听见外边有一点开门的响动。

拿起手机玩了会儿醒了醒脑,陆俜等着隐约的水声停下,估摸他应该洗过澡了,才偷偷摸摸走过去。

因为怕对面的杜观凌或者楼下保姆听见,所以陆俜也没敲门,就坐在骆劭宁门外的地毯上给骆劭宁发消息:哥哥,我有事,给我开一下门。

里面没动静,也没收到他的回复,等了会儿脚趾头怪冷的,陆俜又发了一遍,准备如果他还不开门,就明天再说。

他刚要站起来,门开了。

骆劭宁似乎有些头疼,问他“什么事”的时候,还在不停按太阳穴。

“你不舒服吗?”

他说:“喝了点酒。你说有事,怎么?”陆俜还没回答,又听见他说,“这么急,鞋都没穿?”

陆俜这会儿才发现,原来冷是因为自己没穿鞋。

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无语了。

“忘了……”

“我这没有多余的,你回去穿了再来。”

陆俜说:“正好要给你视频,到我房间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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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走出去了,陆俜还回头跟他说,“轻一点,动静不要太大。”

这种接头一样的偷摸行径让骆劭宁勾起了唇角,陆俜心想:你笑,你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然后思绪转到自己身上,又想:也不一定,骆劭宁对着自己这个“前车之鉴”,不照样什么时候都举重若轻的,所以这事对他而言也未必算得上事,可能也不过就是往日重现。

骆劭宁确实连点神情变化都没有,陆俜说了情况,又放视频给他看,他坐在沙发上,问的只有一句:“你这视频哪来的?”

“邱知斐——我同学,在南岛度假——偶然拍的……”陆俜小声嘀咕了两句“我又不会找人跟踪”之类的,骆劭宁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

陆俜没吱声,他又说:“邱知斐,名字有点耳熟。”

再提起来,陆俜也觉得好笑:“就是那天在餐厅要给我叫救护车那个。”

骆劭宁问:“你们关系挺好?”

看他一边在手机上发消息,一边时不时还要压额头,陆俜答了句“嗯”,绕到沙发背面,站到他身后,说:“帮你揉一下?我常常给杜阿姨按的。”骆劭宁一时没回答,陆俜又补充,“不偷看你手机。”

这回骆劭宁真笑了。

“如果你想看,不用偷看,直接说就行。”

陆俜皱皱鼻子,心说我为什么要看,而且也没有立场看,便没出声,沉默地替他按摩。

陆俜说自己常给杜观凌按摩,倒也不是瞎说。

杜观凌的腰受过伤,年轻的时候还好,现在年纪大了些,颈椎就连带着也不是特别好了,颈椎的问题,很容易引发局部头疼,陆俜陪她看电视或者聊天的时候,记起来了,就会帮她按。

诚然,他们家想请多好的理疗师或者按摩师都没有问题,杜观凌也不舍得陆俜真的给她按多久,通常陆俜替她揉一会儿,她就叫停了。

不过,外人的服务是服务,小辈的关心是关心,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感情都得讲究有来有往。

总之,陆俜的按摩技术确实不错,只是他不确定对喝酒引起的头痛管不管用,就减了两三分力道,轻柔地按压。

骆劭宁应该挺累的,陆俜按摩到十五分钟左右的时候偷偷瞟他,他已经睡着了,眉头倒似乎松开了一些。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骆劭宁在外是绝不睡觉的,午睡或者旅程中打盹这种事,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他似乎只会在自己房间、酒店或者他办公室的私人休息室——换言之,也就是属于他的可信私人空间——休息,陆俜有一次看电影里的心理分析师说案例,说这样的人,警戒心非常高,是很难打开心扉的。

反正别人的私人空间,陆俜也不敢轻易侵入,所以,这么多年了,他没见过骆劭宁睡着了的样子,这是第一次。

人类眼睛的生理构造,和生存中所面临的各类挑战,从远古时代就一直明白无误地决定了黑夜比白天危险,怕黑和做噩梦的基因至今还写在每个人的DNA里,让人睡眠时仍然要保持部分警惕,不能完全麻痹大意,因为睡眠注定是一个人最放松的时刻。

哥哥在自己房间里睡着了,这是不是说,家是骆劭宁觉得还算可信的空间,而自己,也算是骆劭宁心里还算可信的人呢?

陆俜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能杂七杂八想那么多,可是想到这里时,他发现了自己心里那点点模糊的雀跃。

沙发很大很舒服,陆俜有时候自己也会躺在上边睡着,并不是不能睡人的。

他蹲下身看了会儿,不想将骆劭宁叫醒了。

清醒时的骆劭宁,虽然看着温柔好沟通,但温柔底下的强盛——强盛,不是强硬——气势是没法完全压住的。

太阳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时,人人喜欢太阳,但不会有人希望把烈日搬进自己家里,除非你家是一片干不透的淤泥沼泽地。

骆劭宁有时候漏出来的气势,就是太阳太靠近了。

但他睡着时却不一样,就像真的很温柔的月亮,不仅恰到好处,还很赏心悦目。

仿佛受了蛊惑般,陆俜伸出了手。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那张女同学们口中“帅到离谱”的脸……

可是跟哥哥这样亲密,我真的有资格吗?

每个人一生有那么多的瞬间,如果你要定位某个时间点,该怎么做?似乎不该由“被发明”的纪年历来定位,因为这种纪年历,那种纪年历,都可以被发明。

也许,可以由人心中天然的情绪和感情来定位,某个瞬间心的激荡,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注定了某个时刻一旦过去,就不会重现,最多,只是靠近、类似、几乎相同。

现在,这个“可以吗”的念头出现后,陆俜身上被魔法静止的时间重新流转,他缩回了手,只是静静地看着骆劭宁——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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