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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看出了陆俜的犹豫,也或许骆劭宁放纵了他的“自私”,总之,他们的第二个吻,让陆俜真的彻底举起白旗。
骆劭宁的办公室陆俜其实很少去,也不熟悉,但陆俜知道,那是绝对安全隐秘的,没有骆劭宁同意,不可能有人随意进;
可这个露台,这是在家里,是陆俜再熟悉也没有的地方,家里的任何人,万一睡不着想上来吹吹冷风,都有可能开门;
再者,虽然被骆劭宁抵在墙角,但这个露台五面,除开与房间相连的两面墙,其它三面都有极大比例的透明玻璃,夜色也不是万无一失的遮挡物。
在这里被自己的哥哥压着亲吻,陆俜紧张地浑身发冷,手心一会儿出了点潮汗,一会儿松开无力继续握紧的拳头,却又开始颤抖。
他站不稳,总恍惚觉得自己的骨骼罢了工。
原来哥哥之前是真的手下留了情。现在他的吻,自己根本分毫都招架不了。
情欲绵密轻柔地往毛孔里渗透,热热的,痒痒的,陆俜困在他怀里,难耐地扭了扭肩。
系在腰带里的羊绒衫下摆随即被扯了出来,微微的凉意从那底下往胸口漫,跟着的还有一只手,抚着打底的长袖T恤。
陆俜的嘴被另一只手捂住了,没法说什么,只能发出些细微的、无意义的“唔”“嗯”,与其说不满,不如称之为呻吟。
那只手忽然微微一顿。
陆俜以为自己的脸也就只能这么烫了,可在它继续动作时,陆俜立刻发现自己错了。
他的胸是小小的一对,比起女生不算什么,但是比起其他的高中男生,总有些杯量,而且也许是在发育,如果光穿背心,有时会隐隐有点疼,所以不得不穿胸衣。
那只手摸到的不是别的,就是陆俜穿着的内衣。
陆俜听到骆劭宁笑,又羞又恼,掰开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压低声音恶狠狠道:“干嘛!”骆劭宁就揽着手臂把他往怀里压得更紧,低头吻他的脖子。
“可爱。”
这有什么可爱的?
陆俜一边晕头,一边含糊地哼了声。
“这里好多,那个玻璃窗,房间里……”
骆劭宁顺手撩起陆俜散下去的头发,亲了亲他的耳垂,低声说:“不行。”陆俜一听这个词,以为他还记着上回呢,叫他小气鬼,他说:“想什么呢?自己想想你几岁。”
“我十九了。”
“身份证管你虚岁?”
陆俜咬着唇,说:“不要就不要、不要摸我。反正、随便你,以后我也不要。”
*
陆俜没有谈过恋爱,对于这桩事,也没预设过多高的期待,所以和骆劭宁暗地里确定关系之后,他有时候还会有点懵。
骆劭宁太能让人晕头转向了,做事全一套一套拿捏到位,陆俜就跟个小蚂蚁一样,只能沿着他拿糖划好的线跑。
这天他被骆劭宁在泳池那个心型的升降平台上、那一片地灯围出的柔和光亮里亲得发昏,忽然觉得不公平,胳膊一推,咬着嘴唇盯着他。
“哥哥,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这话里有话话后有话的小心思,傻瓜都听得出来,骆劭宁装没数逗他,揽着他的腰似笑非笑地说:“所以呢?”
陆俜知道他故意的,撇开眼睛哼唧说:“那我就是嫉妒嘛。”
“嫉妒什么。”
“你太会谈恋爱了,得怎么样才能有现在这样啊,我……反正,反正你跟我老实交代。”
“没谈过,只有偶尔约会,吃个两三次饭,也就结束了。”
陆俜问:“为什么?”
“你觉得呢?”
陆俜说我不知道呀,骆劭宁就把他推进房间,压到沙发上了。陆俜被他摸得浑身发颤,只好撒娇地蹭他的脖子,说:“知道错了,哥哥,别摸我了。”
骆劭宁撑着手臂俯视他,笑说:“真摸不到。”
“摸到什么呀!”
“这个小东西的良心。”
陆俜伸手抱住他后颈,撑着腰和他贴紧了身体。
“没有良心就没有良心。但是心是有的,在跳对不对,反正这个是你的。”
骆劭宁就叹了口气,捧着他后脑勺,又在他耳侧印下吻。
“宝贝那么会撒娇,又是怎么学会的?”
陆俜说:“我在心里偷偷假装可以老跟你撒娇嘛,演练这么多年,当然熟能生巧啦。”
“心机还挺多,知道怎么招人心疼是不是。”
“嗯……所以你必须多疼我。”
“怎么做?”
这陆俜就真说不出所以然了,只能哼哼唧唧转开头不答话。
刚进四月那时候,陆俜就差不多是掰着手指头在算日子了。
十六号——鉴于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那已经是昨天——就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家里办了个比较小型的宴会,请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关系比较好、来往比较多的。
', ' ')('骆致新赶在下午才回来,他喊陆俜进书房,问陆俜的生活,问他最近学习怎么样。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陆俜感觉这次骆致新似乎比往常更不自在。
可能是因为杜观凌告诉他,那视频是陆俜的同学拍到的。
放在普通人家,好端端两父子,几个月没见了,孩子生日也没什么聊的,一点也不亲热,互相就说些客套话,这当然奇怪,但陆俜习惯了,所以对这种例行公事并没有太多感触,而且他还有点儿饿,所以答完了就想出去吃东西。
“俜俜。”
出门前,骆致新忽然又喊他,他转过身去,见他正捏着一张卡。
“连着我的账户。那账户不常用,我也不会总查明细,你自己拿着花。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要改的话自己改一下。”
陆俜起先没接,骆致新那手就干巴巴地举了会儿,陆俜看了看那张薄薄的硬片,又看了看骆致新,转身过去拿了。
“我另外还存了一笔钱进去。”
“嗯,谢谢爸爸。”
其实陆俜没听清他说卡里究竟存了多少钱,不过骆致新给钱向来是十分阔绰的,这回大概更不会少;
但是陆俜也没心情去查余额,上楼就放进抽屉了——他吃住都在家里,平常没什么开销,杜观凌给的零花都够用,别管多大笔钱,他也没处去使。
楼下乐声人声交杂。
对这种不过分的喧闹,陆俜说不上喜欢讨厌,就是觉得乏味,蹲在书桌边上,翻柜子翻出了几包膨化食品。
包装的锯齿边撕不开,陆俜一时找不到剪刀,把那薯片放在桌上,拿指关节往膨膨的包装袋上敲。
可惜今天这包装好像跟他卯上了,弄不开,陆俜心里有点无名的小火苗,拳头使劲一捶,啪一声,里边的薯片碎了一半,还飞出去了不少碎碎。
陆俜愣了会儿,拿纸巾把桌面收拾干净了,又去外边拿吸尘器,跪在地毯上一点点清洁。
做到一半,露台那儿的门被人敲响了。
陆俜喊声请进,转头去看,是骆劭宁。
“寿星不露面,躲在房间吃薯片?”
“一口没吃上呢。”
“谁让我们宝贝心情不好了。”
就算不承认,骆劭宁也看得出来,陆俜老实回答:“我也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大家好心好意来给我过生日的……”
骆劭宁把他拉起来,一块儿在边上的沙发坐下。
“我也不是教你比烂,但骆致新这个人,还算是讲点感情的;不过,这种年纪的中年男人常有的毛病,他也基本都有,还死要面子,不能对他期望过高。”
陆俜说:“我也没期望太多啊……”又偷偷瞟了他一眼,嘀咕,“又没拿对你的标准套到他身上去……”
“有人觉得钱重要,有人觉得关怀重要,有人觉得真心重要。爱在某些家庭是天经地义,但在另一些情境,就是最高的要求,这你找谁说理呢?”
骆劭宁说完,又笑问,“原来你对我已经这么信任了啊,已经有独特的标准了?”
陆俜怀里紧紧压着抱枕,说:“你呢?”
“我怎么?”
“对你而言,感情有多重要?”
“这算是‘你妈和我,你选谁’的经典题型变形吗?”
陆俜又气又笑,手里那抱枕砸他胸口去了。
“你过不过分啊!”
骆劭宁手一揽,就把他捞怀里了,笑说:“这我可以保证,你们两根本不冲突。”
怎么会不冲突呢?陆俜心里忽然有些无力。
就算偷偷摸摸的时候不冲突,但如果奢望更久的幸福,就总有那一天的……
骆劭宁在他额头上贴了贴,说:“有这瞎想的劲,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让自己过得开心点,省得别人心疼。”
“你心疼我吗?”
“晚上带你出去玩?”
“为什么不回答我?”
“废话和明知故问还用回答?”
陆俜还想问,门忽然又被敲响,几乎同时,他浑身一僵,迅速地从骆劭宁怀里爬了起来。
或许因为没人应,所以门外的人没进,陆俜穿好踢散了老远的拖鞋,走到门口,手才碰上门把,被骆劭宁从背后搂住了。
他的脸瞬间红透,半狠半羞地往后边一瞪,在第二次响起的敲门声里,咬着嘴唇压着嗓子问:“谁啊?”
门外边是骆致新。
“在房间啊?你同学来了。”
“噢知道了,马上下去。”
“俜俜,爸爸最近有点忙,所以……”
他后边说了什么,陆俜压根没听见。
骆劭宁在亲他后颈。
陆俜不知道自己那块的皮肤这么敏感的,骆劭宁的呼吸喷在上边,他差点摔地上去,亏得骆劭宁搂着他的腰,才将将站住。
“回答他。”
他说得很轻,陆俜回得更轻:“回答
', ' ')('、回答什么?”
他似乎在笑,耳边只能听到一点气声:“就说‘好,谢谢爸爸’。”
陆俜照样回答了,门外静了会儿,才说:“怎么又道谢,跟爸爸不用那么客气。”
陆俜已经被骆劭宁翻了个个儿,含住了嘴唇,回答不出什么了,他用最后的一点神智,努力听外边的动静,听到那脚步声走远了,才终于浑身一软,发出了一声很轻的、近似哭泣的嘤咛。
为什么这个吻会有那样恐怖的快感?陆俜不确定原因,但他确定,哥哥是在故意欺负自己,不然怎么解释他往自己并紧的双腿间挤的手?
他只穿了一条宽宽松松的中裤,那手很轻易就探了进去,抚在大腿根和……
陆俜感到阵无法自抑的酥痒,和一股难以控制的潮湿。
这回他真怕了——不是怕可能会发生的事,是怕这事可能发生在这里,此时此刻——哆哆嗦嗦地拉好裤子,跑进卫生间锁上门,说:“不能、不能现在,人太多了,好多朋友同学,什么的,会被、被看出来的。”
骆劭宁又在笑:“所以,刚才问你,晚上带你出去玩,好吗?”
骆劭宁就是这样的,他不在乎的时候,一句话能说得九曲十八弯,别人能不能领悟意思,他不管;但他愿意的时候,说什么目的,都光明正大。
陆俜也知道这其中的意思,看着镜子里脸色酡红的自己,说:“好。”
宴会结束后,骆劭宁真的跟杜观凌说带他出去玩。杜观凌叮嘱他“自己有点分寸,不要带坏俜俜”,他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把陆俜带到了这间风景区里的幽静度假别墅。
哥哥太喜欢欺负自己,陆俜偷偷咬牙决心要让哥哥也吃点苦头的,所以才说什么“嫉妒”一类的由头(当然,其中也有真的嫉妒的成分),哪知道也行不通,还得知自己的嫉妒,是嫉妒了个空气。
高兴当然也是高兴的,但要让哥哥吃苦头这项目标,他却什么招也没有了。
除非——
感受到贴在一起的地方那硬硬的触感,陆俜的手也悄悄往那儿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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