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站在院子里,将那几口污浊气都轻轻呼了出来,回头瞧了眼高彬。
高彬一笑:“厂公,这次我想明白了。您不用劝我。”
何安嗯了一声,两人往外走。
坐上轿子的时候,他对高彬说:“你府上妻儿,我这两日安排人送走,送去开平。你可愿意?”
高彬心里打了个突。
他看了眼身边的轿子。
又瞧了瞧抬青色轿子的两个沉默轿夫。
他若说不行,郑献的下场就在眼前。
如今都走到这份儿上了,他敢说不行吗?
“自然是愿意的。”高彬道,“如今这局势,早点离京也是跟安稳。”
何安在轿子里,隔着帘子笑了一声:“知道咱家是为你考虑,记得咱家这份儿情义就好。”
“那是自然,唯厂公马首是瞻。”
轿子晃晃悠悠就回了西厂。
何安眼瞅着红墙绿瓦近了,也感觉时间走得更快。
他对殿下的思念日积月累有增无减。相比之前,京城这错综复杂的局势甚至算不得什么……他经历了太多。
每一次宫闱变动都是一场振荡,一场清扫。
血洗的台阶上有无数冤魂飘过。
有别人杀的,也有他自己动的手。
那些个人死前的丑态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