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把手机伸出车窗外对着路灯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了过去。
两秒钟之后,xx汽车美容小陈139xxxxxxxx回了一条消息过来。
你俩到底去没去看灯!
程恪笑了笑。
刚在路边看焰火,现在过去看灯了,等着
焰火呢?拍了没?我在家这边只能看到一个焰火尖尖
没拍
你有什么用?看焰火不拍你看个屁呢
程恪没再回消息过去。
焰火他也没看全,从江予夺开始说那些事,他就感觉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了。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正开着车往广场那边去的江予夺,看上去挺平静的,不像之前提过那些事的时候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程恪不知道这是因为去见了心理医生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俩现在坐在车里,看上去心情都挺不错的样子,但程恪知道,自己恐怕这一晚上都只能强颜欢笑。
在听到这些东西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灯。
江予夺比他强点儿,也许是因为这些事在他记忆里已经反反复复很多年,在广场附近的停车场跟另一辆同样大小的双门小车一块儿拼了个车位之后,江予夺下车的时候看上去挺兴奋的。
“这车就这点好了,好停车。”另一个双门小车的车主下来,看上去也很愉快。
“是。”江予夺点点头。
程恪看了一眼在停车位上并排横着的两辆小车,又觉得心情稍微扬起来一些,有点儿想笑。
“一会儿看完灯,叫陈庆还有我那帮小兄弟出来吃宵夜,”江予夺凑到他耳边说,“你想去吗?”
“吃什么?”程恪问。
“烧烤啊,我们凑一块儿就是吃烧烤,传统节目,从来不创新。”江予夺说。
“好。”程恪点点头。
江予夺笑了笑,往前面一大片亮光指了指:“就那儿了吧。”
“真多啊。”程恪看了看,从广场一直到四周的街道,全都是各式各样颜色不同的灯,有大有小,远远地看过去都不清是些什么,只觉得一大片灯海。
“以前来看过吗?”江予夺问。
“没,”程恪说,“我很少凑这种热闹。”
“我给你买个灯吧,”江予夺说,“你也给我买一个,我以前跟陈庆来玩过,就是这么送的。”
“你跟陈庆……”程恪啧了一声,“我要不是知道你俩的关系,肯定得以为你们是一对儿。”
“你不会是,”江予夺转过头看着他,“是……”
“放心我不至于吃陈庆的醋,你俩躺床上搂一块儿我都不会有什么想法。”程恪说。
“操你大爷,”江予夺狠狠搓着胳膊,“你快别说这些,我怕我晚上见着陈庆想打他。”
“我不说这些你也老打他,”程恪叹了口气,“陈庆也不容易。”
广场上人很多,从离灯一两百米的地方就开始全都是人了。
程恪拿着手机对着各种灯一通拍,因为只有一只手,他也顾不上取景对焦什么的了,反正框上了就拍。
动物灯,花灯,食物灯,抽象灯……无论什么灯,跟前儿都有一堆人,相互视其他人如无物,也不介意镜头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堆往不同方向摆着pose的人。
“你帮我拍一张吧。”江予夺说。
“好,”程恪点点头,江予夺的这个要求让他有些意外,“在哪儿拍?”
“那个大猫灯。”江予夺说,“是不是有点儿像喵。”
“喵是灰白猫,这是个橘猫……”程恪看着他,“你对得起喵吗,养了这么久不知道它什么毛色?”
“我是说神态!”江予夺说。
程恪又看了一眼那个大橘猫灯,说实话,做得挺难看的,别说神态了,也就江予夺说了那是个猫,他才看出来那不是个熊。
“你过去吧,”程恪举起手机,橘熊跟前儿一堆人,他都不知道江予夺过去了能站在哪儿,“你……”
他正想给江予夺安排一下站位,江予夺已经走进了镜头里,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前头,然后把外套拉链一拉,双手往两边一伸,腿也跟着打开,摆了个大字。
虽然这个姿势蠢到了极致,但不得不说,他这大字一摆,后面的人就都只剩了点儿边角料了。
“喵呜!”江予夺吼了一声。
程恪按下了快门,拍下了一张江予夺表情为大写o的照片。
“我看看。”江予夺快步走了过来。
程恪有些不忍心:“要不再拍一张吧。”
“没事儿,有我就行,”江予夺拿过了他的手机,“我就要那么个意……这他妈是我吗?”
“不然呢。”程恪说。
“你为什么能把我拍成一个傻逼?”江予夺瞪着他,“我以为你好歹一个艺术家,水平怎么也能比陈庆强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