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夺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回了,感觉多到他都能坦然说出已经“习惯了”的话。
但这次不太一样。
跟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因为程恪亲得也跟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江予夺尝到了他舌尖上的绿茶味儿, 确切说是绿茶牙膏味儿, 当然, 他之前看过牙膏,是绿茶的, 要不他也猜不出, 毕竟不是往柜子里喷香水的少爷,这方面没那么多要求……
舌尖?
是的, 舌尖!
不光是舌尖……
江予夺在一阵震惊和混乱中感觉到越来越多的接触时, 整个人都失去了应对的能力。
他对自己的反应和处理突发情况时的能力非常自信, 他知道什么样的举动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但所有这些都局限于攻击。
正面,侧面,偷袭。
刀,棍子, 徒手。
没有任何一种训练让他能够处理眼下的局面。
有人把舌头伸进嘴里时应该怎么办。
这种虽然完全没有体会过但在书里看到过能有上万次往往都伴随着各种细致描写的局面。
但他毕竟是个男的, 那些无论是两情相悦或者欲拒还迎或者不情不愿的都是女的……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第一反应是把程恪掀下去,但他还没忘了程恪的话。
我手腕可是骨折的。
接下去就没有了第二反应, 就觉得自己跟个木头人似的动不了了。
也不敢动。
任何一个动作,大的小的细微的, 也许在眼下这种姿势下, 都会变成一种回应,既然不敢有反应, 那更不敢有什么会让程恪认为是回应的动作。
一,二,三,四,五……
江予夺脑子里转得跟刮过了狂风,但还没忘了习惯性地判断时间。
让他吃惊的是也就四五秒的时间而已,自己却在一片震惊中体会到了这么多东西,包括程恪舌尖的姿势和路线。
以及突然的停顿。
程恪离开了他大概一秒钟,盯着他看了一眼。
江予夺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和眼神跟他对视,但程恪似乎也没准备跟他对视,扫了他一眼之后就又吻了下来。
你大爷!
是不是喝多了,亲一半停下来确定自己亲的是人不是沙发啊!
但也许是有了这么一瞬间的缓冲,程恪第二次吻下来之后,江予夺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就像是缓冲之后身体开始有了知觉。
细小的喘息声,细微的触觉,甚至只是带过皮肤的呼吸,都开始让他仿佛突然苏醒的身体有了感觉。
……
程恪并不想停下,他停下仅仅是因为头晕,还有因为晕而有些倒不上来的呼吸,再不停下他可能会被憋晕。
当然,还有个重要的原因。
虽然洗澡的时候江予夺没有看到他好奇的场面,但这会儿要是愿意,他是可以看到的,或者不用看,再不起来,一会儿江予夺回过神来估计能直接感觉到了。
他胳膊撑起上半身的时候,江予夺骂了一句:“你他妈能不能找个合适的地方使劲啊!”
程恪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左手还按在他脑门儿上,这会江予夺眼睛都让他抻大了一圈儿。
他收了手,撑着沙发扶手坐了起来。
坐在了江予夺腿上。
然后再站了起来,看着还躺在沙发上的江予夺,用了几秒钟来详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因为x虫上脑而干出的除了未经明示暗示就吻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动没动手?摸没摸?蹭没蹭?
应该没有,他现在统共就一只手,还一直按着江予夺脑门儿了。
跟江予夺对着看了一会儿之后,江予夺坐了起来,靠在沙发上,半仰着头看着他。
“那个……”程恪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道个歉,但又觉得道歉会让局面更尴尬。
早知道不他妈起来了。
几秒钟之后,江予夺的视线从他脸上飞快地往下,又飞快地跳回到了他脸上,但没过两秒,又飞快地往下,然后再次跳回他脸上。
在江予夺第三次往下看的时候,程恪叹了口气,扯了扯裤子,转身进了卧室,从柜子里扯了条裤子出来套上了。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不太想动了,一想到回到客厅还需要面对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的江予夺……
也许应该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