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之后他把手机扔回床头,想想又拿了过来,点开了朋友圈,程怿不可能只是私下这么来一下。
果然朋友圈里有程怿发的两条。
一条是合家团圆。
九张图上都是老爸老妈和家里的各种亲戚,跟他熟悉的每次过年的场景都一样,热闹而豪华,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他是孤身一人呆在酒店的房间里,隔着屏幕看到。
另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难得一聚。
程恪都怀疑这条是不是只对他可见,照片里的每一个人他都认识,全是他曾经的那些“朋友”。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只是迅速地把每一个人的脸都看了一遍,确定许丁不在里头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如果在这里头看到许丁,他能怎么样。
放下手机之前,他给许丁发了个两毛钱的红包。
许丁回了个一块一毛一的红包给他。
比你的气派吧,单身狗专用红包
他笑了好半天。
江予夺今天没有再联系过他,之后也没有,初三之后程恪跟许丁开始盯着店面的装修,每天都很忙,但还是会每天看好几次朋友圈。
江予夺的相册里一直都只有那一张红马甲喵,下面还有一条陈庆发的评论。
它不是个公猫吗
程恪笑了笑。
下面还有一条江予夺的回复。
你的红内裤快脱了吧
朋友圈里最坚强的就是陈庆的广告了,不过能看得出来,江予夺还没有回来,还在心理医生那里,江予夺全球后援团一直没有新图发出来。
太不称职了,就没点儿存货吗?
“设计师说这面墙用这两个颜色都行,”许丁把两张卡片递到程恪眼前,“你觉得哪个合适?”
程恪把手机放回兜里:“偏冷点儿的这个吧,显得利索。”
“行。”许丁点点头,“下午你有空过来一趟吗?楼上铺地板,我下午有个会。”
“虚伪了吧,”程恪说,“我有没空的时候么?”
许丁笑了起来:“真不是虚伪,你这几天总看手机,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你要约个会什么的,我就从公司叫个人过来盯着就行。”
“我来就行。”程恪感觉自己这几天也没怎么看手机,居然就明显到让许丁都看出来了?
一楼有工人在锯木头,扬得到处都是木渣,他俩一块儿逃到了二楼露台上。
“这里可以放两套你会客室里的那种水泥桌椅,”程恪摸了烟出来点上了,“挺协调的。”
“那个挺贵的。”许丁也点了根烟。
“我来做,”程恪说,“当玩了,反正有时间。”
许丁看了他一眼:“那我回去给你拍个照片?”
“不用,我记得什么样,”程恪蹲下,拿了根工人用的粉笔,在地上画了张椅子出来,“差不多就这样吧,我弄简单点儿,好做。”
“我那套下面没有那一道吧?”许丁说。
“有。”程恪说,“但是没有就更好看。”
“有吗?”许丁有些疑惑,“我天天看啊,我怎么感觉没有。”
“赌吗,”程恪说,“六万。”
“……多少?”许丁看着他。
“六万。”程恪说。
许丁笑了起来:“你没事儿吧,我又不是刘天成,跟你打这样的赌。”
“也是,”程恪笑笑,“咱俩红包一块钱都算大了。”
“你没事儿吧?”许丁也蹲了下来,“六万有什么说法吗?”
“有个屁,”程恪说,“程怿给我弄了个六万的红包,直接转账的。”
“收啊。”许丁说。
程恪看着他笑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
“那你收了没?”许丁问。
“收了。”程恪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许丁笑了半天,然后抽了口烟,收了笑容,“说实话,我弟要敢这样,早让我给打死了,大概是岁数差得多,不容易有竞争感。”
“竞争?”程恪抽了口烟。
“我不知道你爸是什么样的人,”许丁说,“不过应该是那种不轻易给孩子表扬的家长吧,严父什么的。”
“嗯,”程恪看着露台栏杆外面,“十几年我都没听过他说我什么好了,就答应他去公司跟着程怿那会儿,他说了一句总算有点儿样子了。”
许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