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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1 / 2)

但却无法忽略从内心深处慢慢弥漫出来的恐惧。

恐惧是无法忽略的,它不受意志控制,来去自如。

“害怕吗?你躲不掉的,去面对他,去打败他!没得选择,害怕的打败就行了!”

江予夺冲出房门的时候,听到喵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就像是他跟这个世界此时此刻,最后的交集。

“三哥!”陈庆的声音从客厅传到了卧室,“三哥我进来了啊?”

“嗯。”江予夺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我买早点了,”陈庆出现在卧室门口,“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

“睡着了没听见,”江予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现在几点?”

“八点多,”陈庆说,“今天我休班,是不是要去出租房那边?”

“是。”江予夺低下头,闭上眼睛让自己缓了缓,好几秒之后腿才开始有了知觉,一阵阵发麻,他皱着眉轻轻抽了口气。

腰和后背也酸得厉害,像是有把钩子钩住了肌肉,上下拉扯着。

他坐在地上,靠着墙,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手机就在脚边,他拿过来想看看的时候,发现屏幕右上角裂成了一张蜘蛛网。

不过还能用,他点亮屏幕,看了看昨天跟程恪说晚安的时间。

不到十个小时吧,还行。

他用手在腿上搓了搓,麻劲过去之后他站了起来,靠着墙轻轻叹了口气。

幸好昨天没有在座程恪家过夜。

但他还是很沮丧。

他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不能忽略?

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为什么想让自己像个普通的“正常人”一样,就那么难?

为什么?

他们除了想要让他永无宁日,还想得到什么?

江予夺扑到床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比所有人都有更强的控制力,更强的意志力……还是高估了自己。

“你昨天睡没睡啊?”陈庆把喵喂了之后又走到了卧室门口,“怎么又趴下了?”

“坐着睡的,腰酸背痛的。”江予夺把脸往被子上埋了埋,蹭掉了眼角的湿润,然后起身下了床。

洗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手背上火辣辣的,低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又握了握拳,关节上的伤口只是擦伤,但绷紧之后疼痛变得更加清晰。

他抬起手,两只手都握着拳慢慢顶在了墙上,一点点用力,直到所有的伤口都跟墙壁贴合上。

也许是两拳,也许不止。

除去表皮擦伤的疼痛,还有隐隐的钝痛,不过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回到客厅,他拿出药箱,随便往手背上贴了几片创可贴。

“昨天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陈庆边吃边看着他贴创可贴。

“有几天是不碰事儿的,”江予夺说,“二秃的腿怎么样了?”

“在家养着,”陈庆说,“我去看了,不太严重,不过张大齐那逼肯定不是就这么就能完的。”

“他想要我过去给他低个头。”江予夺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大口。

“说句软话什么的,”陈庆皱皱眉,“要去吗?”

“不去,”江予夺说,“他没动手,都是他的人,我去了没有话头。”

“那怎么办?”陈庆问。

“这么多年,也不是只碰过一个张大齐,”江予夺说,“没有什么怎么办的,我不急。”

“也是,”陈庆点点头,“张大齐也算混得差不多了,过几年可能该退休养老了吧,那帮老东西不都这样么,蹦到最后也就这样了。”

江予夺喝了口豆浆,没说话。

“咱们多年轻,”陈庆一挥手,“让他先滚吧。”

江予夺埋头吃着,没再开口接陈庆的话。

他接不了。

他突然很害怕。

这是一种全新的害怕。

陈庆说出“咱们多年轻”的时候他才第一次体会到的害怕。

他才21岁,还有好几个月才22岁,他还有很多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就在这里,就在这样的生活里。

无聊而平静,波澜不惊,满是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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