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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瑗春心正是芭蕉叶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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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赵熹二十三岁那一年,仍然没有生育。

那时候他唯一的儿子赵敷已经夭折三年,群臣的谏言如同雪花飞雨一样袭来,要求皇帝建储以安人心,就算不建储,也得有个孩子养在宫里——万一你本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么大——好吧,其实也没剩多大的国家要交给谁?

经过大家的轮番劝说,皇帝答应了从宗室中挑选一个男孩子先养在膝下。

赵瑗就这样被稀里糊涂地被挑中了,谁也不知道他其实已经计划好了另一项奖品的用处——没有被皇帝挑中的男孩子会得到三百两白银,对于那时候的赵瑗来说,是很大很大的一笔钱。

可赵熹的手抚摸过他头发,拉起他的手,一只猫从屋子里窜进来又跑出去,赵瑗和三百两银子失之交臂。

那个时候他对自己即将要进行的转变一无所知,他只记得赵熹淡黄的衣袖,浅淡变化如同园中盛放的花蕊,他想这也许是传说中的花王姚黄,最美丽最高贵,最配得起皇帝的身份。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赵熹穿的是白芍药。

他们一起去吃饭,赵熹吃撑了,带着他在凤凰山脚下散步,又带他去见了张婕妤,赵瑗的养母,但赵瑗并没有和她住在一起。赵熹把他带到一个小阁子里,给他盖好被子,让他睡觉,赵瑗没有放开他的衣袖,也没有说话,因为这个阁子里可以听见啊啊的鸟叫,他有一点害怕。

赵熹回头了,微微俯下身:“我可以陪你睡吗?”

竟然像是他在请求赵瑗那样。

赵瑗点头,赵熹就笑了,脸颊上凹出一个小窝。

赵熹带着他去福宁殿。赵瑗坐在床上,看赵熹进行一系列冗长的睡前仪式,他吃很多药,红的、黑的还有金的,几十粒。后来赵瑗尝试过把赵熹一天要吃的药叠起来,那是一座小山。赵熹看见了说他顽皮。

赵熹吃了药以后还要喝药,喝了药以后还要喝水,赵瑗五岁,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晚上尿床,他害怕赵熹晚上憋不住,想要凑过去好心提醒他。

赵熹坐在床边,赵瑗站在床上,趴在赵熹的背上,他看见赵熹捧着的水,水底荡着一圈黄色的尖叶子。

黄花菜,田野里到处都是,赵瑗认识。

赵熹告诉他:“这叫萱草,又叫忘忧,用它泡水喝睡得香。你喝吗?”

带有一点温热的水被赵瑗接过来喝,甜滋滋的,晚上赵瑗果然睡得很沉,迷迷糊糊的时候灯被点亮了,赵熹抱着湿淋淋的他起来,赵瑗很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赵熹寝衣的下摆也有一点痕迹。

他尿床了!

他埋在赵熹的怀里不愿意抬头,即使赵熹笑着哄他也不行。

他已经五岁了,为什么还尿床?尿床是很麻烦的。尿床要洗衣服、洗被子,如果碰上阴雨天,被子可能会发臭,赵瑗躲不了一顿骂,他为什么睡的这么沉?是白天走的太多了,是床太软,是被子太暖和,还是晚上喝了安神的萱草水?他不知道,洗了澡以后他们换了张床睡觉,这次赵瑗不敢睡着了,他害怕再次尿床。可赵熹抱着他,他发誓自己只是闭了一下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天就亮了。

他就这样躺在这个怀抱里,一年又一年。

萱草花一丛一丛开放在凤凰山麓,他们说那是皇帝思念远在北方的母亲,宣和皇后韦氏。

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

可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在梦境的最后,赵瑗感觉自己的眼皮被刺出一片火红,有一个灼热滚烫的东西正碾过他的肌肤,他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赵熹正坐在床边,很轻很轻地用手帕裹着鸡蛋,给他揉散脸上的淤青。

鸡蛋隔着柔软的丝绸源源不断地传递热度,额头、眼角,都是刚才赵瑗不小心撞到的地方,如果没有右边脸颊传来的痛楚,他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场梦,自己撞见的一切还不够荒谬吗?浑身赤裸的父亲,流着浓白精液的阴部,蛮横挑衅的异族人,淫荡而迷乱的床笫……他转头,发现赵熹穿的严谨整齐,脖子以下全部被素白洁净的衣料占满,头发垂在胸前,柔顺而富有光泽。

赵瑗无话可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近乎麻木地躺在赵熹怀里。他感觉到很累,无论是从临安跑到明州,还是从临安跑到建康,或者别的一些什么事,他感觉自己被网在一个巨大的陷阱中。

无处可逃。

沉默蔓延,赵熹的手腕仍然悬在他的眼睛上方,直到鸡蛋的温度降下。

赵熹把鸡蛋从手帕里面剥出来,很熟练地把鸡蛋拆成两半,他吃蛋白,赵瑗吃蛋黄,两个人沉默地咀嚼。赵瑗感到蛋黄很噎,但他不愿意说话。

赵熹盯着他的脸一会儿,伸出手指,擦了擦他的下唇,把一粒碎末蛋黄拨进他的口中。

蛋黄融化在赵瑗的舌尖。

赵熹离开了床边,赵瑗感觉世界都明亮起来,大概是因为赵熹挡住了烛光。

赵熹给他倒了一杯水,站在床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坐起来喝水。”

一个惯用的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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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招数。

赵瑗被他惯的胆大包天,有的时候会和他闹脾气,不理人,赵熹绝不可能低头和他道歉,大部分时间里,他会来到赵瑗身边,沉默一会儿,然后叫他吃饭或者喝水。

赵瑗就开始吃饭或者喝水。

这次也一样,赵瑗捧着杯子喝水,那杯水见底了,他抬起眼睛,发现赵熹正在看他,又俯下身抚摸他淤青的伤口,眼睛里漾着一点涟漪,很心疼的样子:“疼不疼?都肿了。”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午后,赵瑗骑马或者练武摔了跤,赵熹过来查看他的伤口,再埋怨他不当心。

赵瑗被他爱抚着,垂着眼睛,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官家。”

赵熹的手指仿佛触到什么滚烫的东西那样迅速收了回去:“嗯?”

赵瑗问:“咱们什么时候走?”

赵熹的手指顿了顿,没说话,可是门被敲响了。

那个异族人的身影在赵瑗脑中一晃而过,来不及多想,他迅速掀开被子,一下把赵熹拽到身后,可门外传来的是一道女声。

不,准确来说是两道。

赵瑗曾经缠着岳展学过几句女真话,知己知彼的一种体现。

女真话不是特别拗口,只是语序、音调与汉语不同,但比起南方土话来说尚算简洁,岳展曾经笑话过他“词是对的,但一听就是汉人讲的。”

这些年女真人汉化的厉害,即使有金国的使臣前来,也大多能用汉语作日常交流,况且赵瑗并不愿和他们多作交谈,因此根本没有真正进入过女真话的语境。

也许这她们说的才是原滋原味的女真话,赵瑗只听懂了其中几个单词,应该是在表达“可以进来吗”的意思,一种请求。

他和赵熹没有一个人开口,门还是被打开了。

门外站着两女一男,男子着右衽灰袍,处于侍从位置,应当是汉人翻译。为首的是两个少女,戴黑色垂脚幞头,幞头上用珍珠钉出了蝴蝶的纹样,耳戴荷叶金环,穿着左衽直领、长至拂地的女真窄袖团衫,衫下掩映着织金暗彩的襜裙,一望即知是女真贵族女子。

她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在衣着颜色上有所区别,一个穿着幽静的湖蓝,一个穿着活泼的柳绿,颜色交相辉映,又亲密地贴在一起,笑起来的时候,一个酒窝在左边,一个酒窝在右边,刚好凑满一对。

应该是一对双胞胎。

赵瑗感觉到赵熹被自己拽住的手紧了一紧,不禁回头看去,平生罕见的,他在赵熹脸上看到了一点无措和紧张。

他从赵瑗身后走出,站着,面向两个少女,甚至连话语都有点结巴:“这、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是哪里不习惯吗?”

两个女孩子把目光转向翻译,叽里呱啦交流了一阵以后,灰袍禀告道:“郡主们听说有客人来,故而来看看。淑寿郡主说,她没什么不习惯的,她喜欢这里的玉兰花,希望明天能放晴,她想出去走走。静乐郡主说,她觉得这里总是下雨,有点不大舒服,不喜欢这里。”

赵熹迟疑了一下:“啊……晴天?”

春季多雨,晴天难以盼望,即使是天子也没有办法拨开云层让太阳出现,穿蓝衫的少女说话了,想必她就是淑寿。

灰袍人继续翻译:“郡主说,如果明天是晴天的话,想请您和这位客人一起去城郊踏青,可以吗?郡主听说,宋人女子爱戴冠子,冠上可以插鲜花,她也想试试。”

赵熹一点犹豫也没有:“好。”他的目光看向这两个女孩,眼神一错不错:“如果明天还是下雨,咱们可以去游船,好么?就在旁边有一条很漂亮的河。”

赵瑗的左手被他攥的生疼,他侧目过去,发现赵熹的唇在颤抖。

灰袍人传达蓝衫少女的想法:“淑寿郡主说,她不要游船。如果是雨天的话,她就不出门了。”

赵熹点点头:“一定会是晴天的。”

蓝衫少女这才满意,冲赵熹笑了一下,赵熹也回给他一个笑,连酒窝都隔空合上了,但他拉着赵瑗的手从来没有放开,赵瑗还坐在床上,他们交握的手荡在空中。

过了一会儿,赵熹把手松开了。

因为穿绿衫的少女在此时开口,她们两个年纪差不多,但绿衫少女明显作依赖姿态靠在蓝衫身边,有点像妹妹的角色。

一阵含糊不清的词语过后,灰袍者的面色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勉强翻译:“静乐郡主问梁王何在,郡主有点想家,想父亲。”他应该是矫饰了一番,这位郡主的原话应该就是不想留在这里。

从翻译的话语中,赵瑗发觉过来,她们是“梁王”的女儿。

宋金两国只有一个梁王,不会有人忘记他是谁。这个人曾经追逐着宋朝皇帝赵熹跨过淮河、长江,逼得他逃亡海上,如同阴云一样凝聚在宋朝上空,有人说秦枞这么多年能独相也是得益于他的要求,杀死岳展是出自于他的书信,他在金国集军政大权于一手,而又隐隐的操控着宋朝。

他的女真名字叫乌珠,汉名叫做完颜宗弼,梁王是他的爵位。

听说他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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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见过,但早早夭折的儿子,两个爱若明珠的女儿,人呼为“大小郡主”,不过孩子的母亲是谁,也没人晓得。

赵瑗抬头,再次仔细审视了这两个少女,少女们在察觉到他的目光以后,毫不在乎地回看,表情竟然和那个异族人有七分相似。

电光火石之间,赵瑗明白过来,那个和赵熹……的异族人,正是乌珠。

金国制度与宋朝不同,还保留着最原始的贵族体系,乌珠作为太祖的儿子权力很大,在燕京开辟了“行台”,即行动自主权极高的小朝廷,他也因此常驻在燕京、汴京两地,谁能想到他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建康?

还不等赵瑗细想,赵熹笑着回答了少女的问话:“他有些事情,先回去了。这儿是哪里不好吗?不过没事,咱们马上就去临安了,在那里,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住小楼好吗?北方没有小楼,住着玩玩,就是那种高高的……”赵熹描述了一下,两个少女歪着头看他,他忽然又不说了,声音有点哀求的意味:“住一阵好么?”

灰袍人再次传达了她们的意思:“郡主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临安。”

赵熹的声音很紧张:“他没有和你们说过吗?你们的母亲是我的姐妹,我是你们的……舅舅。在汉人的道理里,舅舅是很亲的,你们可以跟着舅舅住一阵,在南方玩一玩,散散心。”

灰袍人继续翻译,然而已经垂着头,他显然知道这些话不会是赵熹爱听的:“郡主们说,她们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母亲,并不知母亲是谁,因此也不知舅舅。”

赵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正、正是因为没有见过,所以才想着,带你们去母亲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他也不想生下你们以后就……”他的脸上忽然落下一滴泪来,少女们看着他,叽里咕噜地和翻译说了几句话。

赵瑗感觉到有一点奇怪,但说不出来,然而翻译的下一句话掐断了他的思路:“郡主们说,如果、额、如果她们的母亲是您的姐妹的话,现在应该在五国城,为什么要去临安看呢?”

赵熹迅速眨眼睛,把眼泪水眨散,那种浓郁的悲伤弥漫开来:五国城太远了,我……”

少女的话再次打断了赵熹,赵熹抬着头,去听那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可是话语落下去很久,灰袍人也不敢翻译,最后是妹妹样的绿衫少女呵斥了一句什么,他才敢视死如归地开口:“郡主们说、说……”

赵熹满怀期望地看向他:“说什么?你休用转圜,只告诉我便是。”

灰袍人咬牙道:“郡主们说,您与其把她们接到临安去住一阵子,还不如想想办法,把自己的兄弟姐妹从五国城接回来。到时候,她们愿意在汴梁和自己的母亲团聚。”

汴梁已经属于金国,乌珠在那里常驻,她们作为乌珠的女儿,应该就是在汴梁长大的。

这和当众扇赵熹的脸没有区别,因为汴梁还是宋朝真正的首都。

可赵熹只是愣了一下:“我会想办法的……我只是想带你们去玩一玩,尽一个、一个舅舅的责任,我和你们的父亲已经说好了,他也同意的,就当散散心,到处玩一玩好么?除了临安,你们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绿衫少女眨眨眼睛,挎着姐姐的胳膊,甜蜜地笑了,点了点头,说了两句话。

赵熹看到这个动作以后开心极了,问灰袍道:“成乐想要去哪里?”

灰袍大概反应了一下“成乐”是谁,心想这位小郡主哪来的汉名?但不管了,他眼睛一闭一睁,从实禀告:“小郡主说,她想去明州海上游玩,见证父亲的战功,您愿意陪她吗?”

建炎元年,皇帝赵熹在南京应天府登基,四太子乌珠自燕京出发,跨过黄河、越过长江,逼得赵熹从南下从扬州开始逃命,最后被逼无奈在明州出海,漂至温州,船行三月未敢着陆,时人称为“搜山检海”,是为乌珠最得意的战功之一。

现在,乌珠的女儿请赵熹再登临那片海域。

赵熹似乎一点异样也没察觉,只是笑了笑说:“可以呀,如果去海上的话,咱们要早一点。天热了,你会被晒黑的。”

然而绿衫的少女没有因为赵熹的同意而感到开心,反而扳下了嘴角,灰袍传达她的不满:“小郡主问,您为什么叫她‘成乐’?”

赵熹如实回答,好像那少女处于尊位,而他卑微那样:“汉人起名字的时候都有字辈。你母亲和我是一辈,儿女们都起一个‘成’字,所以我…我擅自给你起了个汉名叫成乐,赵成乐,你觉得好吗?”

“成乐?”绿衫少女的模仿能力很强,连音调也很标准,这一次,她加上了姓,“赵成乐?”

赵熹用力点了点头,少女面上的表情很迷惑,说了两句什么,赵熹立刻把目光投掷向灰袍。

灰袍看起来想找个地缝钻:“小郡主说,听闻汉人最重礼节,怎么、怎么您作为汉人的皇帝,这样没有道理?她说她是您的外甥女,怎么和您是一个姓呢?‘完颜’翻译成汉姓,是‘王’,她为什么要姓赵呢?她的名字叫习捻,她姐姐的名字叫蒲勒,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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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好,并不打算改名字,谢谢您的好意。”

赵熹面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住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我……”

习捻歪着头,似乎在等待他一个解释,可赵熹没有解释,习捻就和他告辞。她点了点头,表达一种告退的礼节,随后就拉着姐姐的手出门了。

赵熹好像才回过神来那样,追到门口:“蒲勒、习捻!”他倒是很乖觉,听到少女的提醒以后,立刻把名字改了过来,绝口不提汉名的事。

两人一起回头,赵熹问:“明天如果是晴天的话,咱们去郊外走一走,好吗?”

习捻没有说话,倒是蓝衫少女转头,说了几个听不懂的单词,由灰袍忠诚传达:“大郡主说,‘如果明天是晴天的话。’”

赵熹在门口,目送她们远去,怔怔如同一尊石像。

过了一会儿,他把门关上,赵瑗看见他的背影弯着。

房间又重归寂静,赵熹走回床边,仔细看了看赵瑗脸上的淤青,若无其事地说:“明天这里一定会肿起来的,到时候眼睛也睁不开。”却绝口不提是他叫赵瑗走,才引发赵瑗撞门事故的。

赵瑗凝视着他,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官家在闭关前,说已经为臣选好了一门亲事,是吗?”

赵熹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赵瑗会提起这件事情,不过他的神情看起来极度自然,哪怕脸上有未干的泪痕:“是。”

赵瑗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官家为臣选的亲事,是完颜宗弼的女儿?”

赵熹看起来极为讨厌这个名字,在赵瑗说起这四个字的时候甚至皱紧了眉头:“不,她们是我的女儿。”赵瑗没有说话,赵熹和他对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再一次把他扯入方才那个淫靡的场景里:“丙午年,我奉渊圣皇帝命,出使金营,为贼人所迫……”

他看起来可怜极了,赵瑗坐着,他站着,眼泪水落下,在赵瑗的衣服上溅开一朵花。

“……她们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亲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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