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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我这是陪朋友过来找校长。”
之前跟李惠明汇报工作的校长擦擦汗湿的手,客气地问道:“同志, 你好。我就是这间子弟学校的校长。”
校长见多识广, 一看就知道白棠跟新来的李厂长是认识的。而且, 对方看样子像是来找茬的。他得打起精神来应付。
李惠明听到是学校的事情,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边,听完白棠跟牛大姐的讲述后, 微微叹了口气。
听起来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这背后反映出来的问题可就大了。
李惠明见校长一脸为难的样子,也没继续逗留。离开前,对着白糖轻声说道:“周末有空带着孩子来家里走走。天林这小子天天念叨着要上大哥家玩。”
站在一旁的校长听到这句话, 心中一凛。
他忽然想起这位新来的李厂长, 家里爱人是二婚的。跟前头男人生了个儿子。难不成眼前这位女同志, 是厂长爱人的儿媳妇?
匆匆从办公室赶过来的李老师, 正好就看到这样的场面。
不过她的目光, 被人群中那位高壮男人给吸引了注意力。
伸手不自在地抿了抿垂落鬓角, 扯了扯衣摆。李老师仰着笑脸走过去, 对着站在人群中最后的高壮男人打了声招呼:“陆同志你好。怎么这么巧, 能够在学校遇见你。”
正准备跟李惠明道别的白棠:……
正琢磨着李厂长这些人离开后,应该怎么处理的校长:……
这些人好像都被李老师给忽略了。对方的目光一心一意地投向站在最后的陆坚。目的,昭然若揭。
跟在李惠明身后的几个制衣厂主任,都是看着陆坚长大的。现在看到有女同志追着这小子,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陆坚这个都快三十的老光棍,联谊会没能找到对象。要是在学校找到个老师当对象也不错。
不过,很快这几个主任在听到白棠的话后,那点欣慰烟消云散了。
“李老师,这么巧啊!你居然认识陆同志!”
白棠故意加重“巧”这个字眼,用来讽刺对方刚刚的话。
李老师这次如梦初醒一般,发现眼前站着的人不止有陆坚。还有厂里的领导,学校的领导,以及白棠跟牛大姐这两个找茬的女人。
“你……这里是学校。无关人员请不要在这里逗留。”
又来了,又是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李惠明抬手看了看手表,跟白棠点头示意,直接先带着人离开了。他相信校长会对这个事情,做出一个很好的处理结果。
李惠明这些人一走,校长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
李老师还以为校长是准备处理白棠跟牛胜男,继续加油添醋:
“校长,这两个人无视学校的规定,无故逗留在学校。还有他们家的孩子既不上学又不退学。而且还不是咱们制衣厂的职工子弟。我建议校长把这样的学生开除,免得占用学校学位。”
牛大姐被这种倒打一耙的话气得整个人胸口起伏不定。
李老师见状,嘴角的笑容更加大了起来。
哼,这个离婚女人这样不安分。还是赶紧离他们制衣厂远远的。免得带坏人……
白棠从李老师出现一只观察到现在,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只是好像过于狗血,她一下子不敢完全肯定。
但当看到对方对于牛大姐那明显的敌意,又容不得她不相信。
不过这种事情不好说出口。她也没吭声,也不再跟李老师争辩。而是转头看向校长。
不说这事情本来就是这李老师不对。再一个刚刚李叔的出现,无意中给自己这边增加了砝码。白棠相信校长会做出公正的决定。
果然,校长的话直接击碎了李老师脸上的笑容。
“李老师,你的问题比较严重。你的教学工作暂停,回家反省写思想报告。什么时候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再回来上课。”
“校长……”
李老师这一声校长叫得很是凄厉,让白棠的耳朵都疼得不行。
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白棠顺势跟校长打听转学的问题。
既然制衣厂的学校不好呆,干脆把吴婷婷转到罐头厂的子弟学校。
虽然罐头厂的子弟学校没有制衣厂那么好,但也没差多少。她跟牛大姐在昨天就商量过转学这个事情了。
本来牛大姐还有点纠结。但在看到李老师这样的人后,立刻下定决心。
这种人即使回家反省,回来上班依然会固态萌发。
吴婷婷实在不合适继续留在这个学校。
要知道,老师对于学生有着天然的优势。犯不着跟她硬顶着。不过,要是有人能教李老师怎么做人,倒也会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
这个事情在白棠这里就算过去了。等下午牛大姐去罐头厂子弟学校办理好手续之后,就可以把吴婷婷的学籍转过去。
', ' ')('只是这个事情对于李老师来说,就再也过不去了。
李老师气呼呼地从学校直接跑回制衣厂家属楼。路上遇到不少邻居。邻居想跟她打招呼,得到的只是李老师的白眼。
看着对方那高傲的背影,邻居不屑说道:“哼,再傲气又怎样?相亲相了30多个男人,没有一个能成的。就她这眼光,这一辈子只能当个老姑娘。”
旁边的邻居听到后,立刻拉着人小声说道:“别说那么大声,那李家都是些刻薄的。李云这女人在学校当着老师,你孩子也在那个学校。别到时候让她听到了,记恨到你头上。回头娃在学校也不好过。”
这话一出,大家心里都明白。
以前家属楼有个女人,就因为说过李云几句闲话。之后女儿在学校上李云的课,经常被罚站、罚抄书。去找李云理论,她就说自己只是在教孩子。家长要是有意见,可以把孩子带回去。
但怎么可能真把孩子带回去。
虽然这个时候文凭没有那么重要。但是要进厂当工人,怎么着也得是个初中毕业生。
最后那女人咬牙活血吞回肚子。不止跟李云道歉,还给李云送了条上好的五花肉,这才慢慢地消停下来。
也有人去学校举报过李云这样的作风。可是,李云的亲爹就是学校高年级主任。学校看在对方的面上,也没能做什么。
——
李家,李云砰一一声把门砸上,让李云的亲妈伍大妈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上课的时间吗?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
“妈,气死我了……”
李云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后,怒气冲冲地骂道:“那个牛胜男自己不要脸。她女儿在学校被人欺负干我什么事?哼。你知道吗?这个女人居然还跟陆同志说说笑笑。真是不要脸。”
想到好几次在厂区附近,看到陆坚跟牛胜男说话,李云就觉得很生气。
陆坚是她看上的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好歹是个保卫科科长。加上又是独生子,家里的家产都是他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当厂长的亲爹没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嫁过去家里少一个老人,就少一个负担。
她已经跟陆坚暗示过几次。就等着陆坚上门来提亲,她就矜持推脱几次,最后顺势答应就可以了。
但想得再好,陆坚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反而跟个离婚女人走得近。这让李云十分生气。
她哪里比不上一个离婚老女人!
——
关于李云对于自己的幻想,陆坚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的话,马上会打破她的幻想。
这会儿他正好趁着中午休息,跑了趟牛家。
主要是担心吴婷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上午在学校时,看到牛胜男那副生气的模样。他就担心出什么状况。
于是,白棠在大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就看到陆坚忧心忡忡进了二院。
“他这是来关心婷婷的事情?”
白棠给团子、圆子各自舀了一勺肉沫,对从院子外头经过的陆坚好起来。
何天成刚听完学校发生的时候,听到白棠的问题后,笑着摇头:“别看陆坚长得板板正正的。这人可聪明得很。估计要不是家里实在需要人照料,就他这样的人才,留在部队说不定能够混得更好……”
白棠还是第一次听到何天成这个自信的家伙,这么夸一个人。
“那你还不如人家陆坚聪明啊!”
“嘿,我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好吧!”
“爸爸聪明……”
“聪明爸爸……”
听到爸妈聊天的团子、圆子,也不管爸妈说的是什么。有样学样地叫喊了起来。
白棠乐得给两个孩子已经半空的碗,又加了点切成小片状的大白菜。
“乖,你们吃饭,别理爸爸……”
“嗯……”
两娃同时出声,乖巧埋头在碗里继续吃起来。
“对了,今天我去找木工厂核算成本的时候,特意找了那边的老师傅打听。”
白棠一听木工厂就振奋起来。
“听说这梁柱里头的机关也是有讲究的。像家里这种,整根梁柱只有五分之一的地方会被掏空。掏空的地方考虑到承重问题,按照受力点的不同来分配藏东西的地方……”
说了一箩筐力学问题,白棠是没怎么听懂。不过,她却了解到不少利用木工藏东西的方法。
比如,木架子床的床脚,厚实的桌面下层、抽屉的暗格……
“因为怕泄露消息。我打听的事情,是把所有奇奇怪怪的东西都问了个遍。弄得那老师傅后来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个傻子一般……”
白棠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不由笑出了声音。
就差他们脚下这间屋子没有检查了。夫妻两都打定主意,今晚就把这间屋子摸清楚情况。免得以后需要的时候,再来捉急。
说是这样说,但当夜幕降临,院门屋门关闭,孩子睡着之后。
靠
', ' ')('着手电筒跟灯泡的亮光,何天成在居住的那间屋子里,摸出了一小袋子颜色各异的宝石时,白棠简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亮瞎了。
“摸了整条梁柱,就这么点东西……”
白棠接过何天成手中的那个黑色布袋。
丝绒的手感,在昏黄的灯光下,黑色的布料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光泽。
白棠不懂这是什么布,但肯定不便宜就是了。
只是没想到这不便宜的布袋里面,装着的东西更加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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