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儿?”吃饭的时候陆海才想起来问。
季风道:“朋友家里和酒店不方便去,这是朋友另租来方便工作的。”
“什么朋友?”陆海果然没了偶像包袱,大口吃着东西,问,“有机会认识的话,应该向他道谢。”
季风默然,假装喝了两口粥才想好借口:“小学同学,今天大年初一可能不方便,以后有机会给你介绍。一会儿我得过去找他,你呢,要回家吗?”
尽管季风已经尽量装得十分自然,陆海还是听出了他要与自己分开的急迫感,猜想他大概有事,便道:“嗯,已经买了机票。”
“几点的?”季风问,公事公办的口吻像对行程的经纪人。
陆海放下筷子,看了他好几眼才说:“十二点半。”
吃完饭,季风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不打算在这里多停留片刻。时针已经指向十点,陆海只好跟着他出门。
季风替他拦了出租车,说了目的地就后退两步,对陆海道:“这里过去一个小时足够了,海哥,咱们年后见。”
陆海没从他的话里听出任何期待和自己见面的意味,司机还等着,没办法多聊,只能冲他挥手:“昨天谢谢你,年后见。”
出租车起步,渐渐走远。
季风望着车子在远处的十字路口拐弯,消失不见。他仍站在原地,望着那个路口,和陆海相识相处的一幕幕在脑子里闪现,然后如同车外的风景一般被甩在车后,最后剩下一个未知的不可见的前方。
他们永远错过了。
路口空空荡荡,一辆车也没有了。季风茫然四顾,忽然觉得无所依凭,许久才转身,回到同样空荡荡的房间,进了卧室,坐在床边,把枕头抱在怀里。
上面还残留着陆海的味道,季风把头埋进去,过了一会儿肩膀开始剧烈颤抖,低低的呜咽声从枕头里传出,逐渐变成清晰的哭声。
屋子里阳光依然很耀眼,风吹起窗帘,遮挡住了床边人的身影。
太阳西移,室内昏暗下来,季风直起身,盯着枕头上一片濡湿,自嘲地笑了:“真是没用。”
他想到陆海应该已经到了目的地,又想到自己都没问过陆海回哪里。
打开手机,微信闪着红色的提示消息的数字,打开一看,全都是来自陆海。
“我到机场了。”
过了一会儿,第二条消息,“我登机了,忙的话不用回复,就是告诉你一声。”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又是第三条消息,“我到了,对了,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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