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在宇不在意回:“上大学成绩就那样,哪还和高中一样。”
冯朵枚不认同,蹙眉说:“妈不是老古董,当然知道大学的考核和高中不同,但是你也不能因为上大学怠慢了你的专业学习。好好学,完成……”
“好了。”邢在宇脆生打断,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
席间的氛围变得僵硬。
冯朵枚吃完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提到今天和他见面的正事:“你最近是不是和你小叔见面了?”
“嗯。”只是偶然碰到,邢在宇不愿解释太多细节。
“以后别和他见面了。”冯朵枚神情凝重,“你知道妈不喜欢他们,我也不希望你去和他争抢什么,我们就好好过我们的。”
又是听得耳朵快起茧的话,邢在宇心烦但面上毫无表情。
“我不稀罕邢家的钱,你爸留给你的股份也够我们生活了。我什么都不要他们家的,只要你完成你爸当初没能实现的梦想。”冯朵枚正颜厉色催他,“懂了没。”
自从他爸出差因为交通事故意外去世,冯朵枚就把所有的过错怪罪在他爸当初不应该放弃法院的工作去接手家里的公司,如果不是这样,她的婚姻会是幸福完整的。
所以对邢家人的埋怨不止一点点。
邢在宇含糊‘嗯’一声,擦了擦嘴拿起东西,“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冯朵枚叫住他,“月底你爷爷的生日你去一趟就好了,别停留太久,反正他也不在乎我们一家。”
邢在宇清冷地点头,心底变得毫无波澜。
走出门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于家里复杂的关系排斥又厌恶。
管嘉傲给他打电话,他放到耳边淡声:“说事。”
电话那头的管嘉傲被冷到,吞咽口水颤颤说:“就、就是去酒吧喝一杯,想问问宇哥你去不去。”
邢在宇扫了眼繁华又冰冷的街道,路面湿漉漉的。
雨下得不是时候,烦闷被激着,无处安放。
他问:“地址?”
管嘉傲马上把定位给他,邢在宇转身去停车场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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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落赶到宋泽说的酒吧,有点远,在商业圈那边。
她松了一口气,不在万水湖红灯区就好,不然她也不能保证单单用钱就能把宋泽捞出来。
她推门进到这家酒吧,愣了一下,和印象中的大多数酒吧不一样,不说不吵,但也不是很安静,像是闹市中劈出另一个闹市,不过闹得和外面不一样。
这儿,更理想主义。
酒吧很大,她来不及一一细看,去吧台和调酒师说明来意。
调酒的小哥笑着说帮她叫老板,顺手倒了一杯果酒推到她面前:“冰摇梅子葡萄汁。”
宋落看了眼玫红色碰撞的液体,没心情品酒,礼貌说了谢谢,拿在手里没喝。
小哥不恼,见惯各种各样的人,各有各的脾性,转头催手下的人再去通报一次。
酒吧被划为两个区,一边和一般的清吧无二,喝酒、闲聊、有乐队驻唱。另一边做成下嵌式的观影区,光影略暗,比电影院更多了些暧昧的氛围。
时间尚早,距离播放电影还有一段时间,大家都挤在玩闹区。
忽然一阵骚动,宋落望去。
最前面的小高台上站着驻唱乐队,呼声太混,听不清他们口中喊的名字。
主唱是个女的,戴着夸张的粉色假发,和台下互动。
场子热了起来。
旁边的调酒小哥给她解释:“这是拼盘演奏。”
宋落好奇:“拼盘?”
小哥:“台上五个人不是一个乐队的,兴致来一块凑合玩一玩。”
宋落抬眉,了然。
她倚在吧台,隔着摇晃的胳膊缝隙望去。
主唱搬着麦架往旁边挪了挪,背上电吉他拨弄琴弦确定连接无误,转头对着最后面的鼓手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她目光随着移动。
在看清鼓手的容貌惊了一下。
邢在宇穿着一件黑色夸张涂鸦的t恤,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修长的五指转着木制鼓棒,吊儿郎当地点头回了好。
接着,鼓棒敲了三下。
乐声响起,全场沸腾起来。
他踩着节拍敲着鼓,身子微小晃动,并不像这首歌这样热烈。
更多的是自如。
打击出来的鼓声和他面上的漫不经心又不一样,手腕力重,胳膊的肌肉紧绷着,曲线流畅。
鼓点密集。
宋落心跳也如此。
有点羡慕邢在宇身上的这份洒脱。
学习不费力,玩车,玩音乐。
怎么开心怎么来。
旁边的小哥叫她到后面休息室说话,宋落眸子的光渐渐浇熄,用理智否认心中莫名生出的惊羡。
不羡慕也不向往。
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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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落亲自去和老板了解情况,才知道宋泽是想要来这里找一份工作,然后被发现是未成年,就把他扣下来了。
越听,宋落越不想说宋泽是她亲弟弟。
一个未成年,但凡他找个餐馆刷碗赚钱就算了,来酒吧找工作不就等着老板打电话叫家长吗?
她瞟了眼垂着头站在墙角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
长个不长脑啊……
宋泽悄咪咪抬了头,碰到宋落冷漠的眼神,立马低头减少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