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说完,但乾隆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摆手道:“无碍,太医说令妃这胎已经坐稳,小心一些无事的。”
云梧不由无语,她还能说什么?又不能撂挑子不干,只得硬着头皮,费了十二份的心思确保一切没有疏漏。今年又是大选年,因着南巡大选推迟到回京之后,需要提前准备起来,云梧这个冬天可以说是忙得团团转。
等路上的事情定得差不多,云梧叫来令妃,将一应安排仔细交代了。令妃认真听完,末了跪地磕头感激道:“皇后娘娘为奴才如此尽心,奴才感激涕零,也不知如何报答皇后娘娘才好……”
云梧尽量和蔼地扯起笑,“你护好自己和龙嗣便是最好的报答了。”
她本来对令妃没什么看法,甚至看令妃还挺顺眼的,然而现在整出这样一回事,可叫云梧把令妃这些好感都败光了。云梧理解令妃危机感重,想要固宠,但你非要怀着孕出行,这一路真是不知要给别人添多少麻烦。
得亏是还有内务府这个背锅的,也不知道负责令妃的官员是不是比云梧还要战战兢兢。
圣驾就这么上了路,云梧一直悬着心,都没怎么玩尽兴。纯贵妃似乎感觉到了云梧的不爽,趁着打牌的时候悄悄问她,“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你这些天打法可够凶的,都不像你了。”
她想到了令妃,惊奇道:“不是吧,你也坐不住了?”
“我有甚坐不住的,”云梧不在乎乾隆宠谁爱谁,但是给她找麻烦,这就很闹心了。但云梧再反感,也仅限于心里膈应,令妃想要威胁她还早着。“别说废话,快点,该你了。”
纯贵妃连忙随意打出一张牌,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凑近云梧问,“如今贵妃位空着一个呢,皇上有没有晋令妃的意思?”
“你总这么关心令妃作甚?”云梧明白了什么,斜眼儿瞧她,“还说我坐不住,是你坐不住了吧?”
纯贵妃一噎,幽怨地看了云梧一眼,云梧没忍住笑,“放心吧,令妃这回怀孕后我提过一回,皇上说不急。”
纯贵妃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恢复了老神在在的姿态,“那也还好嘛。”
云梧一笑,令妃受宠也是相对而言,怀了孕不能侍寝,乾隆该临幸别人还是照样临幸,和令妃情意绵绵,可不耽误他跟别人柔情蜜意。
“皇上别的不说,对后宫这些老人还是重情的,哪怕令妃晋了贵妃,她也越不过你去,你慌什么。”云梧打趣她,“你早年的气势都哪里去了?”
却没想到纯贵妃罕见地沉默了一下,半晌摸了摸鬓角,叹了口气,“人老啦,昨儿一照镜子我都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长出了好多白头发。”
云梧一愣,视线向纯贵妃看去——面前的人的确已经不年轻了,印象里穿红着绿最张扬不过的纯贵妃,旗装也渐渐变成了稳重雍容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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