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用黑体写着几个大字——“曙光历793年渊流城粮食产量与亩产”。
标题下方,黑色的横坐标与纵坐标,标出了去年同期到现在,每个月份的粮产与亩产柱状图,以及走势曲线。
台下黑压压的众人,目瞪口呆望着这副巨大的“图线画”,有的冥思苦想,有的一脸茫然。
“诸位。”沈轻泽的视线在所有人脸上环视一周,“我刚来到渊流城的时候,这里正经历过一场异常严酷的战斗。”
伴随着他的声音通过简易扩音器覆盖广场,人们的窃窃私语逐渐消失,支起耳朵专注地聆听。
“那时,城外是大片大片的抛荒地,死在兽人族手上的同胞,草席一裹,埋葬在乱葬岗,墓碑上甚至没有姓名,因为大部分在座的各位,都不识字。”
台上台下彻底陷入针落可闻的寂静。
李老爹坐在贵宾区的外围,想起惨死的独子,鼻头一酸,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满脸都是松弛的皱纹,湿润的泪蓄在泪沟里,不想给沈轻泽丢脸,只好用衣角轻轻拭去。
颜老夫人坐在他旁边的轮椅上,偏着耳朵细细地听。
“明明应该是丰收的时候,我们全城的粮食加起来,甚至还不够一半人度过即将来临的冬天。”
沈轻泽指了指柱状图上的第一根方柱,又短又扁。
“后来,我们组建了生产建设队,有了第一块百亩试验田,依靠农人们辛勤的劳作,民夫们挖掘水渠,工匠们修筑水车,铁匠们打造农具,我们的第一批抢种的土豆获得了大丰收。”
沈轻泽的手指在图上缓缓移动,方柱开始变高。
有零星善意的笑声自台下响起,图标的变化是如此直观,人们开始逐渐理解柱状图的含义。
趴在货箱里的杀手,在心里暗自冷笑,将死之人,还在这里博取名声!
沈轻泽的叙述不疾不徐,声音沉着而流畅:“春末的时候,开垦的、抛荒的、没收的庄园加起来,城主府掌握的公田已经达到一千公顷,到了如今,这个数字已翻了几倍。”
贵宾区的贵族们,听着有些咂舌,从没听说过哪个城公田能有这么多的,大部分农庄都是贵族们的私田,只有最贫瘠的土地,才不会被贵族们瓜分走。
听到这里,方宇为首的一众旧贵族疯狂在心里咆哮,都是这个恶鬼!把属于他们的田地剥夺了!廉价租给那些贱民!居然还敢大言不惭拿出来吹嘘!
可惜民众们脸上大多洋溢着笑容,无人能聆听他们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