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襄把那叠资料丢给西楼,“拿去和异魔以及异化者的基因样本做一下比照。”
西楼哦了一声,乖巧地走到计算机前开始操作。
“既然你有他的全套基因图谱,为什么还要把他束缚起来?!”
“束缚?”年襄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随手摁灭了细长的香烟,歪着脑袋哼笑了一声,“呐,我并不是在束缚他。我是在训练他。”
我给他一脸卧槽。
“我不在乎他到底和异魔有什么渊源。这种追本溯源探寻历史的事情,大可以交给有闲阶级慢慢来做。我们身在战场,头顶上有路西法和异魔的战舰飘来荡去,我们当然应该做点更切实际的事~”故意拖长的语调中透露出一点疯狂。
深知他本性的我在听到这几句话后心生警觉。
年襄对我们来说,一直亦敌亦友。他超乎种族、国家的眼光,在过去很多次都帮了我大忙。但我同时意识到,他随时会为了自己的追求牺牲掉我们。倒也不是说他没有人性,反之,他追求的是人性的纯粹理性部分,以至于会为大写的人牺牲掉任何个体而不足惜。我自恃并未达到他的胸襟和器量,我还是要跟龙隐好好爱来爱去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怕年襄科学狂魔的属性又爆发,对龙隐做些有害安危的事。
“你是什么意思?你要训练他做什么?!”
“很简单。基地里还潜藏着一只聪明又迅捷的异魔,而且他还自带通讯设备,能与他的种族交流。”年襄拍了拍他的脑袋,“这就好比异魔在基地里放置了一枚侦察机,一枚地雷,甚至用得好,就是核炸弹。他们会派遣这个异魔洞察我们的一切,也许还非常乐意分享给路西法。这种东西还是越早去掉越好。”
他拿手刀,在咽喉比了个杀的动作。
“你想要龙隐做什么?”
他挑高了嘴角,“真的笨。龙隐可以进入他的身体。不管他是怎样做到的,他现在都是我们的王牌。哪怕只是透过异魔的眼睛报上方位,都会给围剿带来很大的帮助。更不用说,他也许还可以控制那具身体。让他自杀怎么样?异魔很难杀死。”
我吓退了一步,望向单向镜里面的龙隐。龙隐仿佛有所感觉,对上了我的目光。
我把视线重新聚焦在年襄脸上,“万一异魔控制了龙隐怎么办?!”
年襄努了努嘴,“我已经把他绑起来了。”
“万一龙隐被反噬得消失不见怎么办?!”
“你们家属除了医闹还会干嘛?”年襄百无聊赖地说,“这就是我对他进行训练的原因。”
他转而望向其他两名异化中的征服者。
“他们在渐渐变成异魔,西楼掌握的初级感染草药并没有办法治愈他们。他们的身体结构在经历一次翻天覆地的重组,包括意识。龙隐可以从他们开始,掌握控制除他之外的身体的能力。”
年襄看了看手环,“以龙隐极为坚强的意志力,我觉得一晚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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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襄没有隐瞒他的计划,龙隐也欣然接受了。但是我们也要求不冒险,只要训练到能够主动共享视野的地步就可以了。
那天晚上我过得十分心焦。我简直就像是产房外面等待新生儿降生的爸爸,对龙隐的这种特殊训练干着急。训练的具体过程非常像印度瑜伽,随身携带宁神熏香与东方音乐的年襄,在房间外面通过扩音器与龙隐沟通,对他施展了类似于催眠的心理疗法。龙隐在极为放松的状态下,拓宽意识的广延,然后对身侧的两具身体进行探索。
在这个过程中年襄诱导龙隐一直说话。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