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则把性器拔出来,抽了几张纸在他股间擦了擦,戏谑地笑,“怎么流这么多水,擦都擦不完。”
方杳安两颊坨粉,两条腿还在无意识地哆嗦,季正则的手指进到他身体里,想把射进去的东西抠出来,柔软的穴襞温顺地接纳了进侵的异物。
他拧着眉轻哼了一声,一张脸秀艳红润,“是你......射得太深了。”
季正则站起来,弓着腰抵着他额头,手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似笑非笑,“怎么?不喜欢?”
他没说话,脸有些烧,难堪地别过头去,被扣着下巴拧回来,季正则问他,“喜欢吗?”
他有些难以启齿,嗫嚅半晌,“喜欢。”
季正则又问他,“我呢?喜欢我吗?”
他这次却怎么也不肯回答了,季正则甚至狠狠在他嘴上咬了一口,差点见血。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轻轻地蹭,像在撒娇,“老师偶尔也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方杳安嘴唇哆嗦着,环住季正则的肩膀,柔细的手在他颈后抚着,季正则今天没脱上衣,他不能顺着后背摸下去。每次做完爱,温存的时候他会顺着脊柱来来回回抚摸季正则的颈背,从他宽平的肩到紧窄的腰,精瘦流畅的肌肉线条,紧绷而有弹性,充满即将爆发的力量感,让他迷醉——他虔诚地爱着季正则的年轻,性感而有生命力。
季正则又开始吻他,绵密细腻的湿吻,又长又狠,他嘴都被嘬麻了,舌根流水。
下课铃响了,走廊外面有了嬉笑和走动声,他把嘴唇夺回来,眼里含着一汪荡漾的水,气喘不匀,“下课了。”
季正则亲在他下巴上,舌尖在他喉头滚了一圈,拉开衣领,在他细细的锁骨下方狠狠嘬出两个印。季正则喜欢在他身上留印,腰经常会被掐青,屁股也被拍肿,肩头布满咬痕。
“我上课再出去,现在人多,再亲一会儿。”他去舔方杳安的唇角。
方杳安往后躲了一下,“嘴肿了。”
季正则压着他后脑勺又把他扣回来,重新吻住他,“反正肿了。”
高潮的余韵和过长的湿吻让他疲倦,软塌塌地瘫在椅子上,季正则穿好衣服,手撑在椅背上,居高临下,流连吻在他泛红的眼角,“你休息一会儿,还有一节课,放学了我们就回家。”
“嗯。”他盖着衣服应了一声,季正则从外边阖上了门。
办公室内窗的窗帘没拉实,漏了个挨着窗棱的小直角,冬日下午四点半的阳光从那里泄进来,澄澈闪耀像一条脉脉流动的金色光河,微小的尘埃在光河里浮动。
干瘪的灵魂注入了年轻的脉动,他在膨胀,在这种说不清是爱还是欲的关系里,他变成了一个甜蜜的废物。
第十三章蜃楼
(一)
黄玉新上课忽然就安分起来了,不闹声响也不捣蛋唱反调,只偶尔抬头阴狠地睇方杳安一眼。方杳安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但他毕竟只是个代课的,学生能不捣乱自然最好不过,他懒得探究其中缘由。
上完第六节课他接到陶艺馆的电话,说陶具风干好了,问他们什么时候有空去修坯和上釉。陶艺馆是上周去的,本来季正则是要去看电影的,但方杳安觉得实在冒险,他心虚,畏首畏尾地生怕给人撞见了。
后来误打误撞就进了陶艺馆,也大多是亲子和情侣,他还是不敢,但又怕三推四阻的惹季正则生气,就也交了份钱,在展架那装模作样地观摩人家的成品。
陶艺馆周末客流不少,一个店员通常同时照看着三四个人,只有季正则一个人坐最靠边,店长是个妆容精致的女文青,亲自坐下来指导他。
拉坯机转得很快,陶泥湿腻腻的不断擦着季正则合成圆的手心,他有些痒,又觉得新奇,笑着和女店长说了几句什么,“是啊,做个什么呢?”
他弓着背半偏着头转过去,看着站得远远的方杳安,噙着笑,“躲那么远干什么?我看,就做个你好了。”
女店长看他扭头回来,把刚盘筑成型的陶泥又打下去,低着头,眼角眉稍温沉醉人,笑意浅浅地念了一句,“反正你这么漂亮。”
女店长心下一咯噔,惊疑不定,偷着来回在两人中间环视了几圈。
方杳安无端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季正则坐在最后一排,也这样吊儿郎当地一偏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一节课。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两个季正则在他目光里重叠,当时张扬英隽的少年侧脸似乎变得沉静了些,两条长腿曲在拉坯机两边显得拘谨,微微颔首,专注而温柔。
仔细算起来,已经一年多了,过得真快。
季正则这周要回家,应该是没时间再去陶艺馆了,再说他本身对这个也没多大兴趣,那天做了个四不象的罐,当花瓶嫌矮,做烟灰缸又太大,指甲缝里还进了陶泥,龟毛得不行,方杳安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给他修干净。
方杳安的电脑正好在陶艺馆旁边的电脑城售后,直接把俩东西一起拿了。从陶艺馆出来时季正则刚放学,打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电脑城这边,季正则又叫嚣着让他打个出租赶紧回去。
方杳安正走到超市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想到些什么,进了超市,再出来时招了出租。司机开到离家不远的三岔路口,探头看了看,“前头车祸封路了,不远了,要不就这下吧,不然还得绕路加钱呢。”
方杳安说行,提了东西下来,看见呼啦呼啦闪着红灯的警车,警戒带里四五辆汽车撞得几近报废,还有一部摔飞出去支离破碎的摩托,碎玻璃渣滓混着血粹了一地。
听围观的说是一辆大货车突然失控,造成五车连撞,殃及后头跟着的摩托。大头撞上的是辆出租,整个车头都瘪了,司机当初死亡,后座的乘客据说白外套都染得血红,车门变了形打不开,现在还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方杳安从后面走一遭,听得心惊肉跳,有个买菜的大妈嘴里直念,这眼瞅着到年关口了,遇上这档子灾祸,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方杳安心有戚戚,连忙跟着念了句阿弥陀佛,又匆匆忙忙回去,一抬头正好看见对街有个人疯了似的往现场冲,半路上还磕着什么,趔趄了一下,差点栽倒——那人满眼血红,脸色苍白而肃穆,咬肌紧绷到抽搐,粗鲁地拨开围观人群,狂躁地往中心走。
“季正则!”方杳安叫了一声,他不知道季正则怎么在这,下意识地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