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殿大门开着,外界的光芒还是照不进里面,全凭着重新燃烧起来的蜡烛提供光亮。穿着黑色衲衣的中年和尚担心的扶着双目紧闭身体干枯的老和尚,老和尚的右胳膊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衲衣袖子空荡荡垂在那里。
“咳……”轻轻咳嗽一声,老和尚慢慢睁开他那已经失去了焦距的双眼,又颂了一声佛号。
“师兄!感觉怎么样?”中年和尚看到老和尚醒了,急切地问道。
老和尚突然双目一瞪,剩余的一只手着急地紧紧抓住了中年和尚的肩膀,“快!快回寺里!告诉他们罪孽出现了!快!快去!不要管我,快……”
“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了?”中年和尚没听明白,他反问,却没有再得到回答。噗通!看着突然变得安静的老和尚,中年和尚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探了探老和尚鼻息,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因因果果,报应不迟,师兄……这又是何苦……”
睢园里的风景看上去永远都是一派安静的郁郁葱葱,让人只要进入这里就连大声说话都会有些不忍心。不过这两天好像睢园里都在弥漫着一种稍微有些浮躁的气氛,好像不管是走在哪里,只要一不留神都能看到有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嗳!你听说了吗?保安部那边好像出了一个牛人……”留阁里有侍者低声交谈,却被路过的主管瞪了一眼,吓得赶紧收声。
主管去了另一个主管的办公室,开门,又蹑手蹑脚的关上,然后小声说道:“你看怎么样,我就说天天连早餐都在咱们这里吃的那位身份绝对不一般吧,你看这……”
“别那么大声!”另一个主管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打了个噤声地手势,“隔墙有耳!小心砸了自己的饭碗。”这声音却是更大一点。
“那是肯定的啊!”这边说话的声音又比刚才小了几分,几乎快要弱不可闻只能从他的嘴型来分辨他究竟说的是什么,“窦助理这两天脸色差的厉害,刚刚老徐就提了一嘴,被她训得就像个孙子一样。”
“老徐那就是嘴欠,窦助理没直接砸了他的饭碗都是怜惜他有一家老小了……”两人低声议论着。
“窦姐,你说我姐该不会真的看上关哥了吧……”穿着了一身道袍的姜修白在留阁里堵住了过来取东西的窦彤,他一脸神秘兮兮的问着,脸上说不好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大概可能也许好像,竟然是带着那几分期待一样,从他脸上完全找不到前几天对关昊表现出的那种不满。
“姜修白!姜大少!”窦彤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这两天已经烦躁极了,那是在她心中犹如神一样存在的小姐啊,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把小姐的一些动态汇报了上去,老爷却只是点了她一声下不为例,竟然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好!我不问了……不过关哥真的是很厉害啊……”姜修白小声说着,见窦彤眼神不善,脖子一缩,“窦姐你忙,无量了个天尊,我去找我师傅去。”说着,竟然还像模像样地捏了个道家手印,而窦彤听到姜修白这句不伦不类的口头禅,脸就更黑了几分。也不知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好像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让人无法理解一样,连带着自家这位平时傲气冲天的大少,竟然都开始跟一个看上去明显不靠谱的道士学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看了看左手中捧着的文件跟右手里提得鸡汤,她摇了摇头,迈开大步朝着睢园里工作人员居住的公寓赶了过去。文件是需要小姐处理的文件,食盒里是小姐吩咐睢园煲的汤,如果可以,她是想把汤倒了。
睢园工作人员居住的公寓区,分配给关昊一个人单独的公寓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已经模样大变,倒不是说里面的家具啊之类的有大的变化,而是整个屋子变得无比整齐无比干净。关昊原本是一个人住的,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一般会是怎样,这所有人都懂。而现在这房间里再没有一星半点的异味,到处充盈着一种极其柔顺地淡淡馨香。
房间的窗子是打开的,窗帘也拉开着,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了房间,于是房间中的两个人都沐浴在舒服的晨光里。
关昊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凌乱。而在靠着窗户的书桌前,姜璎落正娴静地坐在那里。她耳朵上原本一直存在的白色耳机已经不见了,原本略带着些苍白的脸色此刻看上去也已经变得带了些健康的红润,淡淡地微笑挂在嘴角,神情认真地看着桌上厚厚一沓地文件,好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偶尔会抬头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关昊,眼底里也会闪过一丝担忧,这已经是她坐在这里的第四天,关昊还是没有丝毫转醒地迹象。虽然最专业的医学检查已经证明关昊各项身体机能完全正常,虽然那个来历极其神秘却说是关昊朋友的道士信誓旦旦的说他没事只是需要休息,休息够了自然会醒过来,但这已经四天了。
“小姐,今天秘书组刚刚提交上来的一些需要您亲自处理的文件。”窦彤敲门进来,把手里的文件跟鸡汤一起放在桌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关昊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