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洛初凉,直到段非凡的破锣嗓子在身旁响起。
她一边帮我怕打着身上的灰一边和我说话,见我一直傻站着不动,大约是以为我还在生气。
我冷着脸,默不作声地把身上沾染的灰尘打掉。
两个人默默地拍完灰,她伸出几根手指试探性地拉了拉我的手。“你身上还疼吗?”
我抽开手,“身伤易好,心伤难愈。”(现在想来那时候真是装到不行,想打自己。)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她又过来拉我的手。
我猛的把手在空中甩了个半圆,甩开了她的手,“不是我就可以随便欺侮别人吗?”
我生气不是因为她打了我,而是心里很失望,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愤愤地质问她,“你之前也被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为什么现在却反过来害别人?”
“……”她被我激烈的反应弄得有点懵,这好像是我们两个相熟以来我第一次凶她。
“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她眼巴巴地瞅着我。
听了她的话我更生气了,“你对不起谁了?你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不需要道歉,我只问你为什么。
“哎呀你别凶我啦,我以后不打架了好吧。”她咧嘴傻笑着过来搂我肩膀。
以往到了这一步怎么都和好。了,但是那天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犟得不行。
我躲开她的搂抱,面容冰冷地看着她,“我不管你以后打不打,我问你,今天,为什么要和那些人一起群殴别人。”
我那时候自己都没发觉,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洛初凉,所以我格外地较真,
她静静地看了我好几秒钟,深深地叹了口气。“小猪,我也不想,但是……我没有选择啊。”
“什么叫没有选择?你刚打人打得那么利索,难道会是别人拽着你的脚甩到我身上的吗?我教你的防身技巧不是让你用来霸凌别人的。”
“小猪,你不知道,十中和你们二中不一样。在十中,如果我不加入一个团体,我就会被别人打,我是真的没有选择。”
“不,段非凡,是你自已选择堕落。清者自清,浊着自浊,你自己要和淤泥一起,别人想拉你,都看不到你的手在哪里!”
这时候上第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响了,再不回教室就不好和老师解释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站在那里,眼睛红红的,不见有再说话的意思。
我也觉得没什么话好说了,抬脚往教室走去。
出门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是很无助地呆站在哪里,那时候心里有一丝不忍心,有一股想回头抱抱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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