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午饭时间,应该……”
“那就这样。”
还没等她反应,电话里已经变成了嘟嘟的忙音。她握着电话愣了一愣。什么事这么急?那女人的声音还真叫人浮想联翩。
第二天一早收到他的电邮,中午约在她办公楼底下的小餐厅见面,大概是顺便工作午餐的意思。她勒令自己不准多想,以早死早超生的心情,抱着大堆文件提前五分钟到达,而他已经在那里。
空中飘着爵士乐鼓点和王若琳懒懒的声音,他坐在角落的暗红色沙发上,面对着手提电脑,十指如风,眉头深锁。音乐声大了些,以至于她把文件堆在他面前,他也没有抬头。
这让她迟疑了五秒钟,跟别人一样叫孟总实在有点怪,和郑爽一样叫怀远她是死也叫不出来,最后还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孟怀远。”
他在中午和煦的阳光中抬起眼来,像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淡然说了个“坐”字。
服务员过来点餐,他要了份蔬菜色拉,回头望向她。她对服务员说:“给我杯橙汁就好了。”实在是件怪事,回头对着孟怀远,谎话不经过大脑,自然而然从嘴巴里跑出来。她说:“我在办公室刚吃过了。月底,我还得回去填税表。”
他只微微点了点头,从电脑包里抽出一张纸递过来:“缺的几项都在这儿。”
她拿过来一看,单子列得有条不紊,简单明了,其实也不需要面谈。她想起抱下来的这堆文件:“今年以前的数据我回去找给你,今年的我都带来了,现在就可以找出来。”
他微微扬眉:“不必了,我明天去澳门,你有一周时间,收集齐了电邮给我。”
服务员送上来他的色拉,她的橙汁却不知为何迟迟不来。正事办完了,她又不好走,和他面面相觑尴尬无比。
窗外阳光耀眼,篱笆上的蔷薇开得旺盛灿烂,路边的梧桐树茂密成荫。
那时候为了在一起,她中午留在学校,躲在操场后面的梧桐树下和他一起吃饭,心疼他天天吃卖剩的烂菜叶子,特意买食堂她最讨厌的红烧鸡腿,然后推说难吃,全部扔进他碗里。谁想到时至今日,他们面对面吃饭,他还在吃菜叶子。
对面的阿远用叉子拨弄盘子里的蔬菜色拉,忽然抬头问:“这些年你都在哪儿?”
她这才恍然回神。也是,老朋友见面,该问问别来无恙乎才正常,忙把出国读书,回国工作的经历摘要地说了说。如同电梯里遇到十年不见的同学,同路不过两分钟,隐去那些不堪的细节,只说光明的要点就好。说完了想起他去疗养院找过她妈妈,又补充:“我爸爸不在了,妈妈身体不大好,不过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是橘子告诉你的吧?”
他也不作答,只微微颔首,忽然又换了话题:“听说你住在集末?”
她说“哦,对”,又忙解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