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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起初是有些冷的,后来总在做一些不着边际的噩梦。封宴再次醒来时浑浑噩噩的,难受的紧。
一睁开眼,他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除了一张还算宽敞的床,就只放了一对桌椅,没有其他摆设,大概率是塞不下了。
虽然记不太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屋子里躺着,手脚还被用最原始的手铐束缚着,脚只被锁住了一只,但是双手却被牢牢固定在床头。
锁他的人很聪明,知道怎么样才能真正困住他。房间的灯并不昏暗,但也恰到好处地没有太刺眼,只是窗帘被拉得很紧,这使他连时间都判断不出来。明黄黄的灯光照得他暖暖的,让他心情愉悦不少。
环顾四周,房间很小但是好在还算干燥,他没有闻到潮湿发霉的味道,但闻到了另一股熟悉的味道——床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外套,不是自己的。
封宴好像大概记起来些什么了,只是他很累,不想再动一下脑子,于是继续闭目养神,等待着关他的人回来。
门被推开时,封宴感觉到了那个人令人熟悉的气息。因为太累了,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男人到他跟前,把他手上的锁链卸下来,把他从床上捞起来。
“醒了就睁眼。”
男人的声音显然让封宴心情变好了,他睁开眼,弯起了自己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大概封宴现在完全没有理智可言,这个把他囚禁起来的男人也没让他感到一丝害怕。
“这是哪。”封宴的声音懒懒的像刚睡醒一样。
“金繁星。”男人顿了一下,咬重字音又补充道,“三重甸区。”
“哦……”封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好像还在赞同夸奖男人的做法。
金繁星是所有灰色地带里最大的一个星球,它分为三个区块,金繁街,三重甸,霍乱窟。这里是星际亡命徒最后的归宿,只要有不凡的本事,在这里就可以混得不错。
金繁街到处都是有钱的人,那里跟三重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们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也是一群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只是在那里,有钱的是老大,而三重甸水更深,鱼龙混杂,这里唯一的规矩是,拳头硬的是老大。
贺巡能在这里有个安身之所一点都不奇怪。就算他已经不再为军部效力,可他走到哪都不会是个平凡人。
金繁星是联邦与帝国的军方都不会插手的地方,这里住的几乎全是在逃的重犯,而且资源匮乏,抢这块地方完全不划算。这里多的是自立为王的土皇帝、地头蛇。
贺巡这是在告诉他,自己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要男人想藏,帝国的人不可能找到自己,乖乖就范,不要想着逃跑了。
可是封宴也一点都没有想逃跑的意思。被抓住也挺好的,这么多年他再也没能好好休息过,他太累了,只有在贺巡身边,他才是安心的。
“张嘴。”男人再次开口命令,并且把一勺白米粥喂进了封宴嘴里。平常他肯定不屑吃这种东西,但是这个时候他饿了,也没法挑三拣四。
就这样一勺一勺喂完,男人又拿了水和药。封宴皱着眉头,也不说话,显然并不想吃。
“听话,张嘴。”
封宴发现自己完全失去了拒绝贺巡的能力,张开了嘴巴依着人把药给自己喂了进去。
大概是因为现在自己的平衡值已经太低,贺巡是个高级的R,这个时候的等级压制是无形且持续的。因为精神感染,弱势需要依赖强势的一方,而无法拒绝对方的命令与要求。
显然贺巡也早就发现了这一点。高级R和S本身就是稀有物种,虽然也有研究发现精神值超过85%的R大多数时候平衡值是没有办法自行稳定的,需要一个高级的S来进行精神感染,避免R失控,但是却很少会有高级的S在没有遇见严重变故前有失控现象,因为S的感情虽大起大落,却也十分容易发泄,不高兴了哭出来,平衡值大概就会达到稳定。
也因为平衡值经常浮动,一个S失控的耐受度也会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高,所以S依赖R这种情况,确实十分值得研究。
两人从前是搭档时,精神匹配度就是极高的,所以封宴能够依赖于贺巡也就不那么让人惊讶了。只是从前是封宴主导贺巡,而如今身份互换,贺巡成了强势的一方。
虽然封宴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但是测量仪上面的平衡值还是没有改变,人也一直在发烧。
封宴盯着贺巡的脸,也不动,就这么一直看着。
“几天了。”贺巡看着人体温和精神平衡值的数据,又将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封宴不知道贺巡在问什么,也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头疼欲裂的状况和糟糕的身体情况。
“你的平衡值已经到濒亡点了,几天了!”显然男人被他气着了。这种危险的事情,他自己怎么会没有感觉,为什么好像死活都很无所谓的样子。
“失去意识前应该有三四天的样子吧,本来只是低于20%,结果那个废物
', ' ')('医生越治越低。”
“这种事情能怪医生吗?低于20%你还敢跑出去劫持联邦的战机,你这是作死!”贺巡并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相反,已经理智太久了,作为一个R,他已经太久没有遇见什么事情能让他的情绪掀起一点波澜了。可是封宴就好像他的情绪开关,一遇见他,好像一切的喜怒哀乐就被放出来了。
算上封宴昏睡的时间,他濒亡点救治的最后期限还剩不到两天。贺巡一直在忍着,想等人状态恢再说从前的事情,但是如果人都傻了,那还能说个屁!
想到这男人再也坐不住了,时间紧迫,救人要紧,他起身就要走,只是封宴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贺巡顺着自己被拉住的左手,将目光移向了小孩。
“别出去了,帝国最好的科研部门都没做出对我有效的药物,你就算去找走私犯买军方用药也不管用。”
男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可是封宴却还在笑,这个时候了还在笑。
“所以为什么不用现成的药,嗯?”封宴拉着人,顺势就把人的脖颈环住了。贺巡一下就明白了人的意思,摇摇欲坠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或许并不可行,但即使身前这人的平衡值已经低到濒点,却还是能向自己传达这么强烈的情感。
“叔叔,你难道没听见我脑子里的小人一直在叫你吗?叔叔,叔叔,你想不想我呀。”
操!多年不见,曾经那个干干净净脾气冲天的小男孩怎么长成了这样!帝国的奢颓糜烂把自己家小孩教坏了!
简直就是个妖孽,贺巡心里暗骂道,心尖上的情欲却也被催生出了火苗。他生气地想要教训人,于是把人按倒在床上,直接压倒在身下,将人的双手按过头顶,把他的手束缚在一处另一头衔着床头。
可这一点都不影响封宴发挥,他咬上男人的嘴唇。他知道贺巡在生气,所以用嘴堵住男人的嘴巴再合适不过了。
男人却并不这样想,贺巡把身下被绑着还不安分的小人按住,用一只宽长的手掌一把就捏住了人的细长的颈部。男人喘着粗气,低吼地问着身下的小孩:“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饶了你,说,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被钳制住脖颈,可是封宴一点都不在意,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委屈地看着男人,很显然,小孩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封宴勾引人道:“叔叔,我头好疼,求你了,救救我吧。”
从前的封宴从不肯服软的,因为从前的他是那样冷静,除了在自己面前会发脾气,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比R还像R的S。贺巡搞不清楚现在的封宴是平衡失控后展露的真面目,还是为了逃避问题虚与委蛇的伪装。
只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封宴看起来真的好痛,封宴从前从不会喊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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