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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藏娇 第6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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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如此不舍,不如一直留在朕身边”

陆景幽并未计较这些,甚至今早起床时,还对着铜镜欣赏了许久。

皇姐留下的,定是好看至极。

他真正在意的是以后的日子。

既然皇姐看清心意,那也是时候再往前一步了。

陆嘉念虽然脑子糊涂,但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犯困地思忖片刻后,蓦然一激灵,撑着软垫支起身子,笑道:

“夫君,我答应你。”

她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刚说出口又后悔地掩唇,轻咳一声摆正脸色,杏眸滴溜转悠一圈,道:

“不过,要你陪我演一场戏。”

作者有话说:

下本真的好想写狗血,有点想开《锦帐春》,但是预收太少了qaq,《春意迟》稍微多一点。

宝贝们更想看哪本预收呀?好纠结~

补偿

◎“朕错了。”◎

紫宸殿中, 文武百官汇聚一堂,各自请示完要事之后,皆是panpan埋头俯身, 等着陛下宣布退朝。

平日里陛下利落果决,从未拖延半刻, 可今日却有些不同。

陆景幽一身玄色朝服, 审视般从龙椅上站起身,挽起鎏金袖口扫视众人,目光威严深沉, 轻咳一声压下所有低语,好似有极为重要的诏令颁布。

众臣战战兢兢, 陛下登基以来处置的人太多,人人都怕行差踏错,刀刃架在自己脑袋上。

殿内鸦雀无声,肃穆寂静得能听见惊惧的呼吸。

陆景幽仍然一言不发,颇为满意地看着满朝的反应, 随后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明晃晃带着愠色。

他警告地瞥了一眼憋笑的疾风,强行按捺住想要上扬的唇角, 正色道:

“长公主办事不力, 即日起迁居金銮殿思过, 无朕的旨意不许随意出宫。”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燕北一族虽有疑虑,但毕竟是陛下的意思, 暂且缄口不言。

可角落里几位身居闲职的陆氏旧人没这定力, 眼看着自家嫡公主受罚, 就像是当众打脸, 又气又心疼地站了出来。

还未义愤填膺地辩解质问,陆景幽就早有预料的遥遥俯视一眼,平静坚决道:

“此事非同小可,朕心意已决,再有人妄议,定会一并发落。”

如此一来,那几人显然十分犹豫,互相传递着眼色,看了看狠厉决绝的陆景幽,又瞧了瞧自个儿好不容易保留的乌纱帽,终究没敢造次。

尽管他们的位置是长公主争取来的,按理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对新帝的畏惧还是太深了。

况且只是迁居思过,连为何办事不力都没说,应当没有大碍。

退朝后,他们面面相觑,决定先赶紧告诉娘娘与大皇子。

然而他们想得清楚,其余人可就未必了。

出了宫门,群臣一头雾水,连燕北一族也不乏揣测。

大多是觉得陛下看不惯旧皇族,纵使顾念旧情,难免有喜怒无常的时候。

唯独一些知晓秘辛的燕北长老,苍老面容皱成一团,如临大敌般琢磨着。

“金銮殿是蕊夫人与顺熙帝该不会陛下有心效仿吧?”

“听闻陛下曾与长公主同一屋檐,谁能猜得透呢?”

“休要胡说!仔细掉脑袋,须得找人探听清楚才好”

几位老人的声音极小,但还是被悄然跟随的疾风听到了。

他故意踩碎枯枝,弄出一阵刺耳脆响,惊得他们白须发颤,讪讪赔笑客套,好一会儿才离开。

疾风学着陛下深沉的模样唬人,告诫一番后才放他们走,串联起来一想,愈发觉得有意思。

他没忘记陛下的吩咐,赶忙策马朝着御书房赶去。

朝堂上的消息传得极快,疾风刚到御书房门口,就发现守着伺候的宫女太监比往日多了几个。

看起来无甚特别,实则用意一清二楚。

张公公说陛下尚在处理政务,让他稍等片刻。

恰好陆嘉念也等在门口,按照约定好的规矩,她一看到疾风就什么都明白了,颔首后无奈地叹息一声。

旁人以为她是受了惩罚,才会垂头丧气,其实不然。

她原先抱着一丝侥幸,若是疾风没来,说明朝中没有异动,她迁居之事就当做寻常事走个过场,不必大费周章。

可现在他来了,看来燕北那些老狐狸眼光毒辣,见识也多,没什么是不敢揣测的。

偏偏事实就是这般荒唐,他们猜的一点不错。

幸好早有准备,搭好了戏台子,她要演下去倒也不难。

陆嘉念端庄温雅地让疾风起身,脸色如往常般平静无波,淡淡道:

“陛下召我还有训示,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得空,将军先去忙吧。”

说罢,陆嘉念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吱呀”一声紧紧阖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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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立刻会意,反正消息也送到了,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几步,屋内忽然传来一阵训斥声,好似陛下当真动了气。

“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好?”

“朕就不信了,满京城连几个名门贵女都挑不出来吗?”

“你不必请罪,日后好好思过,朕再不敢给你派差事了!”

陛下的声音不小,仿佛是气急之下大声吼了出来,门口的宫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埋着头,但个个竖起耳朵,眼珠一转就是八百个心眼子,无声看着对方印证猜测。

这话里的意思,应当是指前些日子选秀之事。

此事是交给长公主办的,结果只挑了一个人不说,还不合陛下心意,难怪龙颜大怒,现在开始算账了。

兴许是陛下起初觉得长公主端庄持重,是个可靠之人,才放心交给她。

但这事儿明摆着太过敷衍,没挑到喜欢的女子,心底很是失望吧?

毕竟陛下也是人,人就有七情六欲。

陛下空虚这么久,连个暖榻的人都没有,想必有些着急。

长公主再公平稳重,到底是陆氏旧人,哪会真心盼着陛下子嗣繁茂?

这么做倒也合乎情理,陛下的惩罚的理所应当,甚至算是轻的了。

侍从越听越是肯定这个念头,终于松懈了些。

屋内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又正值换班之际,恰好方便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

然而,御书房内,陆嘉念轻松地靠在软垫上,嫌弃地瞥了一眼陆景幽,呷一口茶压下笑意。

此人脸色变幻极为精彩,声情并茂地说着斥责之语,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只不过,陆景幽没对着她说,而是对着一盘绿豆糕自由发挥。

不知是为了更加真切,还是他已然沉浸其中,煞有其事地对绿豆糕指指点点,仿佛它犯下了滔天大罪。

绿豆糕是今早现做的,个个香甜饱满,兴许是天气热了,此刻干瘪不少,活脱脱像是被骂委屈了。

陆嘉念忍俊不禁,悲悯地拿起一块绿豆糕,缓缓放入口中品尝,望着陆景幽的目光意味深长,故作高深地摇晃着脑袋。

似是沉醉在美味佳肴之中,又似是认真聆听他的指责。

陆景幽生怕是后者,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时不时偷瞄皇姐脸色。

听到门外传来离去的脚步声时,他立即停了下来,一个箭步飞到她面前,滑跪着握住她手中的半块绿豆糕,眸光纯澈道:

“皇姐,朕错了。”

陆嘉念满面客套的笑意,杏眸弯成月牙,抽回手道:

“骂得好,陛下怎么不继续了?”

陆景幽决然摇头,为难地靠在她怀中,使劲拉过她的手腕,硬是把她咬了一口的绿豆糕吃下去,险些噎着,灌了好几口茶,咳嗽道:

“皇姐明知朕开不了口,下回换个法子演不成吗?”

陆嘉念忍不住笑了,无奈地抚着他的脊梁顺气,出其不意捶打一下,小声嘀咕道:

“方才演得真切,半点没看出开不了口。”

“咳咳咳”

陆景幽又被呛到了,不甘又委屈地望着皇姐,但终究生不起气来,一把揉过她的脑袋,揽入怀中顺毛,道:

“这法子不好,下回朕不答应了。”

陆嘉念耸了耸肩,轻哼一声没有否认,鸦羽般的眼睫垂落下去。

这确实是她主动提起的办法,虽然曲折了些,但好在较为稳妥,掩人耳目。

若是蓦然搬去金銮殿,定然引起议论纷纷,只有找个合适的由头才说得过去。

既然要演戏,干脆演得真切又彻底,一劳永逸,让旁人日后没有打探和说闲话的余地。

这回她倒是看开了,有了里子,陆氏一族面子上就没那么重要。

唯一没想到的是,哪怕知道这些话都是假的,听了还是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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