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昨夜有刺客袭击承欢殿的事情传遍后宫,顿时后宫人人自危,私下揣测刺客的来历,又暗暗窃喜那个扶摇直上的祺嫔以身救驾,结果当场身亡。
“若是这祺嫔活了下来,凭她救驾成功的功劳,四妃之位怕是囊中之物了。”常琴侧立一边,轻声地对紫玉珊瑚屏榻上歪着的人儿说。
雪白的手指插入淡紫色的貂毛,须臾又逆着毛穿出,一身青碧的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慵懒中无处不魅人 ,白皙的小巧面庞又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素白的手轻轻按住微微蹙起的眉,粉嫩的唇瓣轻启:“嬷嬷,今日天气晴朗,不如出去转转吧。”
未等常嬷嬷应声,昭玉先行唤了大宫女喜乐进来替自己梳洗,琥珀色的大眼里有着令常嬷嬷觉得陌生的冷静和气势,在那一刻常琴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无论曾经烟昭玉何等的绵懦可欺,她始终都是烟国的嫡长公主,她常琴的,主人。更或者,烟国的主人。
“嬷嬷若是身体不适,今日便留在藏玉阁吧。”昭玉一只手抱着紫貂,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喜乐的手上,不紧不慢地绕出紫玉珊瑚屏,头也未回的走了出去。
而留下的常琴,嘴角因为紧绷而显出深深的法令纹,一脸阴沉地看着烟昭玉离开,片刻后执笔写了些什么,吹了个口哨唤来了一只手掌大的小雀,小雀歪了歪头,飞离的速度快到只看得清一道残影。
这时,常琴紧抿的嘴角才勾起一抹残忍嘲弄的笑容。
“喜乐,你瞧这碧波湖上的一对对鸳鸯多恩爱,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昭玉由喜乐领着去那湖上的亭子,一个眼神就止住了后面平安纹彩等五名宫女太监。
到了亭子,昭玉松开喜乐的手,搭在紫貂身上反着毛乱揉,转过脸瞥了很远处急躁不安的众人,沉着清脆的嗓子说,“那个祺嫔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其为南瑶族使女,奉命斩杀上官承戟,并...”喜乐的话终止在紫貂丑儿的哀鸣中,丑儿抱着尾巴,目光凄凄地盯着昭玉手上不慎揪下的两撮毛。
“主子,”喜乐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个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昨日祭祀传来了口谕,请您在十月之前成年,越早越好。”她明白成年对于自己主子的无奈性,可谁都没有办法。
“否则,”“否则怎样?”她语气沉默,带着一丝颤抖。“否则,”喜乐闭上眼睛,壮士断腕的说出,“北冥不保,大胤沦亡。”